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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说:“今晚可别从他们房间跟前过了,那气味,隔半里都能熏着,也不知他们晚上怎么睡觉。哎,不知外头王爷闻得见不,那日大姑娘刚给人家煮香茶,这回茶香可都被臭味冲散了吧。”
碧桃忍着笑将底下人嚼舌头的话转述给如瑾听,如瑾道:“他们这次是得意太过,连隐藏丑态装好人的功夫都懒得做了,所谓原形毕露,下人们都看不过眼。”
碧桃哼了一声:“正该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面目。可惜医官给的药散味道太重,奴婢怕被察觉没敢多放,不然一定要他们泻个痛快!”
“这也够他们受了。看样子,没个三五天是恢复不过来。”如瑾想了想,吩咐道,“适才医官给他们开的药,你找妥当人去煎,药量减半,拖上一拖。”
“哎!”碧桃兴冲冲去了。
果然,蓝泯父女二人一直在屋里躺了六日方才能够出门,但走路还是轻飘飘的虚浮得很,两人全都面黄肌瘦,走在院里就跟飘荡的游魂一样。如瑾从蓝老太太房里出来,正好迎头碰见蓝如璇让丫鬟扶着活动腿脚。
蓝如璇一见如瑾,脸色立刻冷了下去,走过来低声恨恨道:“这是不是你”
如瑾用帕子掩了口鼻退开几步,蹙眉道:“姐姐说什么?我未曾听清,不如姐姐再说一遍?”
蓝如璇沉着脸就要近前,如瑾连忙摆手拦住她,上下打量一眼,“姐姐可别过来,也不知你身上熏的什么香,我闻着有些恶心。”
“你”蓝如璇脸色黑了,咬牙切齿,直直瞅了如瑾半晌才顺过气开口,“是不是你?让我们这些日子”
“姐姐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蓝如璇恼怒,却还不忘院子里有仆妇们在做事,强忍着压低了嗓子:“那天我从伯父房里出来,晚间就开始你还装得这样无辜?”
如瑾脸色渐冷,嘴角牵起来:“姐姐的意思是我报复你?可不知你到底做了什么值得我报复?说出来也让我明白明白。”她声音渐高,已经有不少仆妇朝两人这边望来。
蓝如璇脸色涨红,打眼瞅了瞅四周,终是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如瑾在后头高声叮嘱:“姐姐好好将养着,安分守己在屋中歇着,身子自然就好了。”
“这次是我疏忽,你等着”蓝如璇喃喃咬牙,脚步虚浮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如瑾站在原地,冷冷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转身走进蓝泽房中。
晚间,长平王闲闲坐在车内,一边看书,一边听随从低声禀报客栈院子里的动静。听到这一节,他翻书的手停了下来,抬眉笑了笑:“倒是有趣。”
车门板壁响起轻轻的敲击声,柔婉的少女声音在外询问:“王爷,点心做好送来了,奴婢服侍您用一些?”
长平王眼神一冷,看向地上跪着的随从。
随从一头冷汗,连忙磕头下去,低声禀道:“奴才进来时阿朋在外守着。”
“你知道怎么做。”长平王淡淡几个字。
随从身子一震,叩首退下:“奴才明白。”
车门打开,随从跳下车去,将车门边驻守的小厮阿朋叫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叹口气,“睡前服下。”
阿朋一见那瓶子脸都白了,腿一软跪在随从脚下:“贺兰哥!我她是王爷新收的宠姬我才放过去的”
随从贺兰皱眉:“什么宠姬宠妾,你真是白跟了我这么久。如今我也保不住你了,这药服后无痛,你就当是睡觉好了。”只是,睡下,就再也醒不来。
阿朋面如死灰,他亦曾见过被这样处死的人,却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其中一个。“贺兰哥”
“不用说了,去吧。”
贺兰转身走回车旁,登车前回头看去,见阿朋已经踉跄着走向自己营帐了。那尚未长成的瘦小身影,让他眼中一酸,却又立即忍了下去。是他疏忽,没有带好这个孩子。
打开车门重回厢内,长平王正含笑捏起一块点心,一旁画着晚妆的侍女持着巾帕伺候,纱袖轻展,素手上丹蔻颜色红得妖艳,贺兰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又酸了起来。
长平王笑看他一眼,并不言语,贺兰垂首跪倒:“已经办妥。是奴才的罪过,奴才领罚。”
“二十军棍。”
“是。”贺兰磕了一个头,膝行退出门外。
捧帕的侍女眉头微微皱起,露出受了惊吓的神情,“王爷您不知他犯了何罪,奴婢虽然跟着您的时候短,但也听说军棍十分要命,几棍子下去人就完了,二十军棍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