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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板杖却停了,他被众人搀扶回去,眼前只留下那人衣袍上的流云绣。队伍依然行进着,风飘絮也赶到燕王跟前,那人温和地一笑,“都处理完了?”
风飘絮道:“是。”正行至城内的驻军之处,却是一个少年跌跌撞撞地爬出来,手中仍攥着一些残余的稻谷,却散乱在地下,他慌忙去捡,却还是饿昏在门口,风飘絮吩咐几个随行军士送这少年且进自己营帐,又命婵娟悉心照料。
直入府衙,在与城中留守官吏交割完许多事宜后,军中的探马返回,燕王便召风飘絮并云琮,李菁逸,一应将军都来至府中议事。“探马来报,齐王此次之所以退兵,是因为那各国公认的舞蹈仙子,云绮罗。”
关子义轻蔑地一笑,“怪不得那日那么匆忙地退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琮疑惑道:“主公,臣听闻那云绮罗自五年前就在齐王宫中,如何到这时才被启用?”燕王神情也似有疑虑:“据细作打探,那云绮罗原在两年前也是备受呵护的,只不过齐王近几年对她冷淡许多,她不过一介普通女子,自然耐受不住,据说是用了一种孔雀国的配方,才使齐王心智迷乱。”
风飘絮闻言,耳边却如同响起一个炸雷,脸上的表情一闪而逝,没有人留意,正在恍惚间,却听到云琮温润明朗的声音,“虽如此,还是应该留意些。”
李菁逸微微侧目,“管宁必会劝谏,只不知他此时如何?”燕王笑道:“子轩一针见血,管宁劝谏不成,不过他心里想的是齐国的基业,自然不会拼死劝谏,细作回报说他如今与史文俊等数十个将军操持军务,齐王则一日比一日沉沦。”
议事完毕,云琮却拉住风飘絮,“三妹不必惊慌,为兄有一事相问。”风飘絮道:“大哥要问什么?”
“你今日是否在府门前捡回一个少年?”风飘絮微微颔首,“是。”云琮闻言,显然有些惊慌,“三妹,你糊涂啊,这少年万一是细作,你又当如何?”
风飘絮平静地对上他那双略显慌张的眸子,“兄长也过于小心了,婵娟不也是我带回来的吗,怎么兄长不怀疑她呢?”
云琮却更加着急了些,眼中薄薄的一层愠怒竟是风飘絮甚少见过的,“婵娟是你战后寻获,而此少年却是战时中寻得,万一他是齐王亦或是管宁派来的细作,再窃取到我们的军事机密,你又如何应对?”
风飘絮
敛了略带笑意的神色,“此时他在我眼中,不过是个漂泊无依的孩子,兄长若执意认定他是个细作,我平时注意些便是了。”云琮愣在原地,看着那人衣袂飘飞的身影,苦笑一声,你竟一点儿没变,从前的悲悯,到底在你身上深深地扎下了一层不可断绝的根。
☆、秉烛夜话续愁思 孔雀故国人不复
夜幕降临,深蓝的银屏上,现出了几颗调皮的星子,随后越来越多,如呼朋引伴一般。军中整肃的气氛未改,中军大帐一旁的偏帐,依旧烛火摇曳,风飘絮一份一份地处理着繁琐的公务,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婵娟着一身新鲜的桃红绣裙,袖口是精致的花瓣,衬着粉嫩的脸颊越发可爱,手中捧一碗米粥,踏进帐来,见那人仍未睡下,并未像往常一样劝她歇下,只是深深地叹一口气。
风飘絮到好笑起来,笼烟眉在梨花般的面颊上更加飘渺,“怎么连你也叹起气来,那人如何了?”婵娟道:“已经醒了,姐姐要去看吗?”
风飘絮答应一声,便随婵娟来到侧帐,只见那少年茫然地起身,双眼无神,却眉清目秀,稚气未退,一双眸子清亮得很,不染一丝杂质,此时看见风飘絮进帐,清澈的眼眸中立即覆上一层怯意,“你你是谁?”
那人的笑意总能抚平人的心绪,如一泓波澜不惊的水,宁静安逸,“我若是歹人,你此刻还能好好地在这儿吗?”那少年疑惑道:“那你这是?”
风飘絮轻轻撩开他还有些蓬乱的发丝,动作之轻柔宛若三月春风,“我见你昏倒在府衙门前,故让人抬你进来,此处是燕军营帐,我是燕王帐下军师风飘絮。”这少年自是乖巧伶俐,“那我叫你飘絮姐姐可好?”
风飘絮道:“可以,只是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是何身份,为何流落在此?”
那少年道:“我姓訾名议,前些年父母都长辞于世,独留我孤身一人,因此行偷盗之事。”风飘絮拿起那碗米粥,缓缓送入他口中,又看他睡下,才起身回自己营帐,那少年并未睡着,黑漆漆的眸子在黑暗的夜中透着幽深的光,“从未有一人,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