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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常庭想到自己一家人努力拼搏了这么些年,没想到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且听那一尘大师所言,如今一切因果皆是由于定西侯府世代征战、杀戮过多所致。
周常庭伸出自己修长宽厚、虎口处布满了老茧的双手,定定地盯着看了起来。
没错,他们定西侯府确实是杀过不少人,可那都是敌人啊!不是仗着兵强马壮、一到冬季就纵马去漠北边疆烧杀抢掠的突厥铁骑,就是在南疆为非作歹、肆意屠杀百姓的蛮人,而他们定西侯府,世世代代为的,不过是保得大晋疆土不受侵犯、黎民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罢了!
难道,这也有错么?他们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多少亲人,竟然得来这样一个结局?
如果七弟果真是克夫克妻的命格,那岂不是要孤独终老、绝了子嗣么?这样一来,传承了几百年的定西侯府的爵位也将就这么断绝了下来,那么自己一家人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儿,周常庭不由得迷茫了起来。
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在哪里,又怎么能去安慰七弟呢?
他定定地坐在竹林中,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方才被耳边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唤道:“阿庭,阿庭!”
周常庭闻言,方才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定睛一看,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正是妻子宋氏。
只见她穿着一件家常的翠蓝折枝茶花纹亮地纱小袄,腰间用月白色缨络珍珠碎八宝汗巾子束着一条鲜亮的绣碧霞云纹西番莲连珠孔雀纹锦鲜红长裙,外罩着粉紫彩绣蜂蝶百花纹的对襟褙子,披了一件素银织锦滚白狐腋毛大氅,乌黑浓密的青丝梳成了一个牡丹头,上面斜插着一支金累丝镶红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珠钗。中间戴了一枚珊瑚玳瑁松香红宝石结。看起来打扮得似是刚刚见了客回来。
周常庭见是妻子,方才松了一口气,温和地拉着妻子的手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去了母亲那里么?怎么已经回来了?如今什么时辰了?”
宋氏白皙端庄的面上也带着娴静的笑容。她一面顺着周常庭的力道在一旁的青石墩上坐了下来,一面微笑地嗔道:“你还说呢,我从母亲用了午膳那儿回来,就发现你没在院子里。又听李妈妈说你去了渊鉴斋,便想着过去看看你。顺便看看七弟怎么样。
谁知道,走到半路碰到你的小厮守在外面,说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竹林里呆了大半晌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因着担心。方才急着来看看,谁知道你竟然坐在这儿发呆!白让我担心一场了!”
宋氏笑着嗔怪着周常庭,圆润的耳垂上戴着的那对坠赤金柳叶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在娇艳的脸颊旁微微的晃动。越发衬得她面似芙蓉肤如玉,显见得平日里夫妻二人感情极好。
周常庭这才发觉原来如今已是过了午膳时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竟然独坐了这么久,他不有得带了几分歉意道:“我在想着兵书上的一例实战,一时间忘了时间,倒是让你惦记了!”
说到这儿,他便暂且放下了心中的迷茫,笑着问妻子道:“母亲一大早,就派人叫了你去,可是有什么事?”
宋氏闻言,伸手扶了扶发上的珠钗,有些疑惑不解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去了母亲的正殿之后,发现母亲竟然邀请了京中不少人家的夫人太太们前来赏梅花,且她们还都带着家中尚未出嫁的姑娘们来的。
明明母亲自从去了一趟大相国寺,打回来了之后,这些时日里精神似乎就不大好,家中也没有弟妹到了说亲的关口,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邀人前来赴宴。
母亲也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只好稀里糊涂的帮着招待着那些夫人和小姐。
后来用了午膳之后,送走了客人之后,母亲还特意强打着精神问我那些小姐里面哪几位比较好,问得我更是纳闷了,实在是想不通母亲到底想做什么?莫非是受人之托要替别人说亲不成?”
周常庭听到这儿,便明白虽然母亲把杜六姑病逝的消息和一尘大师的谏言瞒着府内诸人,可心里其实还是不相信七弟注定要是克妻的命格。所以今日才会叫上了妻子一起,暗地里观察那些前来赴宴的适龄的仕女,不过是为了尽快从中再为七弟挑选一门亲事。
周常庭便忙问道:“既是如此,那其中可有什么比较出色的小姐?”
宋氏虽然颇为奇怪婆婆庆成大长公主和夫君周常庭今日的举动,可素来温柔贞静的她自也是不会随意探究婆婆的用意,而是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之后,方才道:“我因为要帮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