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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及时拉住了她,他一用力,她脚下不稳,跌坐到了他腿上:“……干什么啊。”她面色有点发白,谢迟认真看了看,抬手摸她的额头:“不舒服?找大夫看过没有?”
“没有……”叶蝉抿了抿唇,“没不舒服。你松开我,我去看看元晋,他今天早上精神就不太好,我怕他生病!”
谢迟迟疑着放开她,明显还在努力地摸索她的情绪。叶蝉也没理,站起身就走了,到元晋屋里还关上了门。
真是别扭死了!
这侍妾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这会儿来?她近来满心都是他月底时要给她行笄礼的事,每次一想都觉得心里甜甜的。可现下,她稍一设想他在她的笄礼之前会和新进来的侍妾如何如何,她就甜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极深的厌烦,她突然觉得这笄礼没意思,办不办都无所谓。
可这些话,叶蝉没法跟谢迟说。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善妒,这事太犯忌讳太惹人嫌。
卧房里,谢迟想想她刚才的神色,也不太敢直接追问她到底怎么了。他便叫了青釉来问,青釉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也不敢直说啊,只能摇头回说不知道。
第二天,这侍妾如期被尚仪局的人送了过来。彼时谢迟正在前宅的书房里读书,人就直接送到了叶蝉这儿,叶蝉强打着精神应付走了尚仪局的人,然后竭力地压制自己的不痛快。
尚仪局说,人是庆太妃亲自挑的,今年十七。打从出生就在奴籍里,姓什么也不太清楚,庆太妃挑中她之后给赐了个名字,叫减兰。
减兰生得很漂亮,但再漂亮也没用,在奴籍的人入府当侍妾,和买来的下人一样,进府是带着身契的,论出身比新差进来的宫女还要低不少,和容姨娘更全然不是一回事。如果谢迟和叶蝉不抬举她,她这辈子便都是这个身份。
说白了就是半仆半主。
这是个苦身份,不过让尚仪局的人着意称赞的,就是她能吃苦。尚仪局的人说这话时,叶蝉因为心里正不自在也没当回事。到了晚上,她才发现这个减兰是真能吃苦。
——叶蝉在尚仪局的人走后,就让减兰去给老夫人问安来着,减兰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她也没多心,以为是老夫人把减兰留下说了会儿话。
到了傍晚她才知道,老夫人估计是想先给减兰立好规矩,让她在青石板地上跪了一个时辰。
就这,都不是减兰自己跟她说的,是她无意中听见减兰在外头小声问青釉有没有药才知道的。
叶蝉顿时心软,推开窗户就把减兰叫了进来。她这么一叫,减兰便猜到她是听见了,进屋时一脸不安:“夫人……”
“衣柜下的抽屉里有药,你拿去用吧。”叶蝉情绪复杂地兀自鼓了鼓嘴,“晚上……”
她很想大度地说一句“晚上你去书房侍候君侯”。
可是!实在!说不出来!
“算了,没事。”叶蝉懊恼地摇摇头,“你去歇着吧,这几天不用你干活。”
她在想,能让谢迟晚一天见到减兰,就晚一天好了!
她怎么这么坏,她讨厌她自己,同时她还很委屈t_t……
第45章
当晚谢迟过来的时候,叶蝉任性地成心不主动提减兰。让她比较意外的是谢迟竟也没问。
他对减兰好像还没有对桌上那道红烧鲤鱼的兴趣大。
那道红烧鲤鱼道确实做得好,味道调得得宜,细品有淡淡的蒜香,汤汁用来泡米饭味道特别好。鱼肉够嫩也够入味,鱼腹中还有鱼子,薄薄的鱼皮上一点残留的鳞片也没有,对于叶蝉这种爱吃鱼皮的人来说简直美好。
但架不住叶蝉今天实在心不在焉,一边吃一边打量谢迟,完全没顾上鱼皮。倒是谢迟吃得很痛快,搭着其他炒菜干掉三碗米饭之后一抹嘴,让刘双领去赏厨子。
叶蝉这下看出来了,这绝不只是因为鱼好吃,是他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她用茶水漱完口就问他:“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谢迟的笑容掩饰不住:“书上有句话我想了大半个月都没想明白,今天突然想通了。”
叶蝉:“……”
他这个样子真让她忍不住觉得他傻乎乎的……
然后叶蝉就别过头笑了两声,谢迟这会儿也漱完了口,一抬眼注意到她只吃了小半碗的米饭:“怎么吃得这么少?”
“今天不饿。”叶蝉道。
她能这么敷衍他不要紧,可没吃多少是真的,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得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