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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羽箭嗖的一声,从他们头顶上掠过,劈开冻结的空气发出仿佛水晶破裂的声音。随后,那些呼啸声开始像扇子一样,在他们头顶上铺撒开来。被射中的人脖子一扭,从鞍座上飞了出去,滚倒在白花花的雪地上,被后面涌过的刀刃一样的狼爪践踏着。
此刻驰狼骑逆风冲击,与七曲的虎弓更是无法抗衡,铁狼王和驰狼骑干脆把弓都收了起来,只是拿着兽面长盾护住头脸,低着头猛冲。半里多地一掠而过。冲击中心的精锐狼骑逐渐突前,而两翼的狼骑稍稍落后,并往中央收束,变成了一个铁三角的箭头,锋芒直指昆天王大军的中心。
“直取中军便是了,”铁勒延陀回头高喊道,“别管那些小喽罗。”
两千部下以一阵狼的长嗥回答他。他们勒狼冲近,铁勒延陀一狼当先,猛见那些昆田军的盾牌前白森森地树着人字型的尖木桩,高有四尺,半埋在雪中,一根根削尖的头正朝向狼骑们冲锋的方向。铁勒延陀怒骂了一声。
一位大个子七曲弓箭手跪下一条腿,几乎是顶着他射出了一箭,那支箭擦过铁勒延陀的脸,紧随在他身后的左骖右手一甩,将长矛投了出去。他刺得太猛,矛头穿通那个跳起来的七曲虎弓手之后,矛杆又穿进去了一半,擦入了后面另一名士兵的肚子。
在飞溅开来的鲜血里,铁勒延陀猛拉铁链,使劲磕了磕狼肩,脚下的巨狼一跳而过那些鹿角障碍,落在一大堆滑溜溜的盾牌上。借助着这一跳的冲力和狼骑的重量,铁勒延陀硬生生地在那些密集的步兵中压开了一个缺口。
铁狼王愤怒地咆哮着,用盾牌磕开攒刺来的长枪,右手挥舞大刀。四十斤重的厚背环首刀在被血光浸透的空气里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大弧线,人马的骨骼和枪杆一同断折在他的刀下。他的狼疯狂地左右撕咬,十柄利刃在它的前爪上闪着银子般的光芒,它冲过的地方就留下一条血铺开的路。
左骖举着旗跟在铁勒延陀后面也是一跃而过那些鹿角,尚未落地,他就一脚蹬在一名昆田长枪手的脸上,传来一声清晰的骨头断折声,在空中他从鞍上抽出长刀,刀光一闪,那颗血葫芦般的头登时被一股血柱冲着飞上半天。在他身后的两千匹狼汹涌而来。有十来匹驰狼在尖锐的鹿角上划破肚皮,这些垂死的狂怒畜生挣扎着向前爬去,用利牙咬在光滑的铜皮盾牌上,咬在那些依旧站立着的人的脚胫骨上,更多的狼则从这些尸体上跳了过去,用它们通红的眼睛和嗜血的狂热把看到的一切点燃。
乱军之中,猛地里一只带链铁锤横扫而出,锤头上密布锋利的开刃尖刺,朝铁狼王的侧脑上猛挥而去,借着铁链的扫荡,风声猛锐,凶狠异常。使用链锤的人受手臂力量的限制,在民风剽悍的北陆也难得一见,这一枚链锤却大如胡瓜,带着白展展的尖刺,沉重险恶,非比寻常。这一击的时机拿捏得也是恰到好处,其时铁勒延陀的盾牌在前,大刀横掠在外,刚将一将从马上劈下,这人本来伏在铁狼王背后一堆死尸中装死,此刻突起发难,窜上一匹无主马的马鞍,居高临下,右手一扬,那枚链锤就带股风声笔直地奔敌人首脑的要害而去。这种风格不是军旅中人擅用,倒像隐忍伏藏以求一击成功的刺客。
铁勒延陀心中一惊,他知道昆天王豢养着众多刺客,只是没料到他会在军中也埋伏下这等人。
说时迟,那时快,铁勒延陀松脱了左手盾牌,坐下的狼闪电般矮身横窜,铁狼王将将从横扫过来的链锤底下钻了过去,他颈上跳动的血脉,离锤上的尖齿划过的距离只有几分的距离。铁勒延陀从那人的马头右边窜到了左边,二人错马而过,铁勒倏地瞥见一张满是疙瘩死人一样的脸。不等那刺客收回链锤,铁勒延陀猛踢狼腹,那狼窜起在半空,铁狼王大喝一声,拧腰半侧,一刀斜劈,从那人的右肩膀劈到左胯下,余势未尽,把马鞍也劈裂开来。
那人丢了兵器,鲜血狂喷,从马上分成两边滑落,坐下匹马冲出十来丈方才倒地,马背上的巨大伤口里冲出来柱子般粗的血泉。这正是铁狼王杀死瀛台檀灭的那一招镰斩,却是借着狼跳在半空中的力量完成的。要不是人狼合一,也做不到这一点。他们两人交马只是一招,死生之势差之毫厘,结局却迥然两判。
如同从血雨中钻出来般,铁勒延陀挥舞大刀,一边寻找主帅的旗号,一边如雷似的喊道:“老五出来,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他的狼在敌军拥挤成的人墙中旋转着身子,白亮亮的利爪飞舞,把盔甲与人的碎片甩上天空。
它的肩膀上安装的带刺肩甲可以把人戳为肉酱,比带刺的肩甲可怕的是它那锋利如弯刀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