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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目光微睨,发现这是个高大魁梧的七旬老人,这老人的两只耳朵特大,耳坠子长得几乎触及两肩,此刻,他正睁着一双骇异而吃惊的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的瞧着楚云。
楚云淡淡的道:“老朋友,请便。”
这老者气得用力一跺右手的一根乌黑铁杖,大吼道:“小辈,你狂得过份了,你以为适才那一手雕虫小技就唬住老夫了?老实告诉你,还差得远哩……”
楚云哼了一声,道:“那么,老朋友,你的意思,是要在下再表演一次?不过,只怕这一次老朋友你却未必吃得住了。”
大耳老人面色全变,怒吼道:“老夫活劈了你这小子!”
乌黑的铁杖呼轰飞旋,有如山岳般盘扬而起,楚云双目凝注,右手剑却倏而刺向右侧,一声尖叫骤起,正在马前的萧韵婷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大耳老人这时可真是气疯了,他双目像喷火般瞪着对方,手中乌黑铁杖倏而挥起风雷之声,比方才威力十倍的猛攻而上。
楚云大笑道:“老朋友,这才像话。”
他的剑势已迅速随着敌人的杖影翻起来,忽而上下交舞,忽而左右穿织,忽而前后拦截,忽而四面绕旋,像长虹,像群星,像怒涛,像狂风,成丝,成圈,成点,成弧,凌厉极了,猛辣极了。
只有一刹那,二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地下,已电光石火般互换了二十余招,大耳朵老人一连移换了六次方向,而楚云却仍然稳坐马背未动。
他冷静的迎拒攻挡,目光却时而向周遭扫视,自然,楚云不会忘记,还有一位老朋友尚隐身未出。
极快的,又过了十招——
楚云唰唰不息的连连击出二十六剑,在敌人奋力招架间,他悠悠地问:
老朋友,阁下还有一位居住在无忧山的伙伴,为何不见他出来助你一臂呢?阁下武功虽然练得也有几分火候,不过嘛,看来尚难登大雅之堂。”
大耳朵老人在倾力拒架中,又猛烈的还攻十六杖,边大骂道:“住口,小辈,胜负未分,焉知鹿死谁手?你稍停便会知道是谁的本事难登大雅之堂了。”
楚云在极小的幅度与空间里,快逾闪电般一口气戮出三十一剑,于是,就好像在同一时间,同一方向,有三十一个人同时向大耳老人攻击一般。
一连三个盘旋,大耳老人见机躲出七尺之外,又快捷的反扑而到,乌黑铁杖甫始挥出,敌人的剑锋却又似鬼魅般来到眼前,于是,他迫不得已的再度闪出,就像这样,周而复始的连续重演了九遍,大耳老人已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在第十次闪避之后,终于张口大道:“飞老,飞老,这小子扎手得很……”
于是——
那深沉的声音已缓缓的响在左近:
“老五,你且退下。”
这叫老五的大耳老人答应一声,迅速挥出九杖,脚尖急旋,宛似狂风般退出十步,他暗喘了两大口气,悄然抹去额际的汗水。
就在他退后的同时,一个身着紫红长袍,须髯雪白的老人飘然而出,他来得是如此虚渺,如此轻灵,像煞一个冥淼中出现的仙人,又似一个隐匿在黑夜甲的守护神,在那慈祥和蔼的面孔上,有着一股湛然而正直的光彩,使人只要一见他,便会生出敬仰与畏服的心理。
大耳老人快步迎向前去,气咻咻的道:“飞老,这小辈不知从哪里学到了一套怪剑法,十分不易对付,你老可得仔细点……”
红袍老人淡淡一笑,长袖微拂,朝楚云温和的道:“这位小友,可肯赐告尊姓大名?”
楚云冷硬的吐出四个字:
“浪子楚云。”
他抿抿嘴唇,又瞥了这红袍老人一眼,老人呵呵笑道:“小友,你总算将世上这个狠字做到了,不过,就算你与眼前这对男女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无法善了,也应该给他们一个干脆痛快,又何苦这般折磨人家?要知道,任何一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任何人也都是他父母的孩子,以己比人,你又与心何忍?”
楚云残酷的展出一丝微笑,笑得异常艰涩,他沉重的道:“前辈说得极是,就因为他们做错了事,亦因为他们没有记着在下也是父母的孩子,更没有以己比人,所以,在下才对他们施以薄惩。”
“薄惩?”老人不悦地哼了一声,道,“小友,你未免说得太轻淡了,这样残酷的凌迟手段还叫薄惩,那么,要怎么样才算重罚?小友!年轻人火气总是旺些,性情亦比较浮躁,现在,请告诉老夫,他们如何得罪你了?而竟使你这般狠毒的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