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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程泊寒做了個了解的表情,隨後話鋒一轉,「我以前做的不好,但我覺得現在做的挺好啊,為什麼要改。」
「你——」文樂知氣得跺了跺腳,心想真是不能對程泊寒有一絲妥協和心軟,只要讓他抓到裂縫,他就能撕成個四處漏風的窟窿,文樂知和他打語言官司,從來都是手下敗將。
見文樂知真的生氣了,程泊寒斂了斂神色,認真地說:「樂知,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當然要拿出一個良好的態度來。直球不直球的我不知道,但那是我最真實的想法。如果你覺得困擾,我以後可以抽沒人的時候和你說。」
聽完這番話,文樂知面上可算是精彩紛呈。然後程泊寒還沒說完。
「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開心的回憶,所以,我想重新追求你,給你一個正常的戀愛,像你們學校里的同學、朋友一樣,他們怎麼追求人的,我就怎麼追,可以嗎?」
「我們已經——」
「不對,」程泊寒打斷他,並且立刻糾正道,「我們正在辦離婚,不是已經離婚了。」他聲音低落下來,說,「我沒忘。但這跟我要追求你是兩回事。你可以不回應,但你不能制止我怎麼想怎麼做。」
文樂知轉過身,兩步邁進花園裡,扭著身子不肯面對程泊寒。
程泊寒只好也跟進來,拉了文樂知手臂一把:「樂知,出來,腳底粘上泥了。」
「關你什麼事!」文樂知瞪他。
「對。」程泊寒笑了,那笑聲就響在文樂知耳側,像有什麼東西吹過來,弄得臉頰痒痒的。
文樂知沒好氣地用指尖掃了掃臉頰,又聽見程泊寒說:「就是這樣,想大聲罵我就罵,不高興就發脾氣,無理取鬧、亂扔東西、沒有禮貌,想做什麼都沒有關係。」
他說著,靠近了文樂知一步,胸膛幾乎要貼上文樂知的背。
然後慢慢俯下身,臉上帶著鄭重,用了十分篤定的語氣,帶了十二分的心疼,告訴文樂知:「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懂事。」
大片的扶郎花色澤艷麗,姿態張揚,熱燙著文樂知的眼。
他站在花園裡,後面是緊緊擁著他的程泊寒。他耳邊聽到了風聲,但沒覺得身上涼。或許是程泊寒抱他抱得太緊,或許是他感官暫時失靈,總之在這一刻,他無法給出一個合適的反應。
自從十五歲之後,他便一夜長大,從此和「懂事」這件事融合在了一起。
導師讓他不用太拼,文初靜讓他不用顧慮家裡,程泊寒說你只能和我在一起,程秉燭說你是個好孩子。有些事他做不到,有些事他做得到。每件事都有一把量尺架在他心裡,他從不說,卻會按照量尺上懂事的標準來評估自己的每一個行為。
如今,程泊寒卻對他說,樂知,隱忍和委屈是留給大人的,你受的太多了,以後就做個小孩子吧。
過完年,沒懶幾天,開學就來了。文樂知按部就班去學校,偶爾回寢室住幾天,跟沒結婚前無異。
程泊寒常常會來學校,不像之前那麼沉默和冷臉,遇到人便主動打招呼,而且每次出現都帶禮物,也不過分,就是點心、水果和奶茶之類,發給文樂知一起上課的同學。
他總是很好地拿捏著一個度,不凸顯存在感,也絕不會讓人忽視。凡事以文樂知為中心,做事也極讓人感覺舒適,不是那種焦慮莽撞或者用力過猛的追求者,頗有細水長流默默陪伴的味道。
比如下午四點,大家停一停手頭的作業,正商量著吃點什麼,奶茶和小點心就到了。不是外賣員來送,是阿威,兩隻手提滿了東西,靜悄悄進教室,放下東西,和文樂知說兩句話就走。
比如下雨了,文樂知剛走出教室,程泊寒正打著傘站在階梯後面,也不說什麼時候來的,就是很自然迎上來,送文樂知去車裡。
比如程泊寒忙完剛趕過來,已經訂好了餐廳,想見一面,但發現文樂知和同學們已經約好聚餐,便很隨和地說「那你們先去,我下次再來」。
沒走兩步又回來,笑著和文樂知說:「樂知,餐廳反正也訂好了,你們要是還沒想好去哪裡吃,就去那裡吧。」
一群人高高興興吃了一頓黑珍珠二鑽餐廳,結帳時餐廳經理客氣地說「程先生已經結過帳了」。
這樣幾個回合下來,已經沒人以為他們會真的離婚,甚至連教研室的幾個師哥師姐都在打趣他:什麼時候覆合啊,差不多了就給個台階下吧,看著程總也怪可憐的。
文樂知有口難言,無法反駁。
第50章 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