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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惊异地俯下身来,仔细检查异羽全身,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突然,眉眼间闪过一道阴影,蓦地站起身背转过去,可身体还是不免被心中闪过的想法骇地战栗了一下,面纱后的脸孔已是煞白。
他这是……中了巫师的禁咒了吧?如果要解,只能用……那个方法……
尽管心中挣扎翻涌,可外表看来却是如一动不动的孤单的黑影,静默中纠结的黑影,模糊得触不到真实。如果不是感觉到胸口上武器的份量,异羽几乎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就像沉睡中那些模糊地只能体味意识流动的梦境的其中一个。
即便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也只是比死人多一点喘息而已……
少年释然般地重又闭上双眼。
双肩被推搡地剧烈颤抖起来,可因为心底的放弃,沉睡的双眼已不愿再睁开,嘴唇微微动了动,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一股温热入喉,甜得有些发腻的滋味。伴随着温暖的甜腻,复苏的感觉从心间一点一点顺着血脉游移……连绵的温度似甘霖般无穷无尽地浸润着已经干涸了身体,转眼已变成滋生力量的沃野。
指尖微微触动,久违的承受感伴着疼痛袭来。待全身针扎一般的疼痛消失,原本瘫软如一滩烂泥的少年已是重新站起,眉间似乎还残留一丝疲惫,可双目中尽是新生的炽烈。
“多谢阁下相救!救命之恩异羽无以为报,如果来日用得到我,请尽管吩咐。”异羽转向已是低过自己半头的身影,感激地欠了欠身行礼。
“你……”黑纱后面的面庞抽动了一下,缓缓抬起,眼光在少年脸上停留了许久,热切、纠结过后,又模糊开去,黯淡下来。“快走吧!”强压住喉咙,发出无力而嘶哑的声音,黑衣人抢在异羽身前跳了出去。
落地时,身体竟不能自控地趔趄了一下,眩晕中拼命摇着越发沉重的脑袋,可眼前的昏黑继续毫无止境的扩大,虚软的感觉似夜色般笼罩下来。
“你没事吧?”异羽急忙上前辅助摇摇欲坠的身体,左手蓦地一阵冰凉。
少年惊讶地看去,那虚掩的黑色衣袖中露出一截惨白的手腕,三寸长的伤口周围已是干涸的暗色血迹,但看上去依然那么刺眼。
这个伤口!
异羽回忆着先前喉咙里的感觉,胸中的热血仿佛被感召了一般,激烈地翻涌起来。涌到喉间又瞬间冷却凝固了起来。
“你是……”声音呓语般地卑微、怯弱。
仿若从噩梦中惊醒,怀中的身体挣扎着抽回手臂,倔强地独自向着出口走去。身影一直在颤抖,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无法面对心中的冰冷。
但始终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第一百一十章 迷离
在狐嬉悖天之怒,借七圣物之灵力开启逆天阵法之后,万化城中的妖族居民渐渐从惶恐中平静了下来。偶尔只在路过城中祭台时,留意一眼天葬架消失了后的空荡荡的平台。如今的天葬台上只剩下凝固如石块的暗红结阵,而阵中人早已不知生死。
也许巫师触怒了天地,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吧?人们路过时,不禁会这样想。
不过,只有一直守在阵前的十方才知道,凝成磐石的阵法并非像人们以为的那样恒久不变。每日昼夜交替、日月同辉之时,结阵上会闪出一些暗色的异芒,形态千变万化,跳闪不过瞬间,像是一段符文被晨曦的初芒唤醒,又枕着暮霭的冷辉入眠,着实让人惊叹。
说来也怪,自狐嬉将将血色结阵铸成,西部高原便不再飘雪。只是每日东升西落的太阳再也没有锋芒,密密的光线洒下,穿透每一道阴影,却是全然没有温度,只得兀自和着冻结了的雪地上反射出的光影,跳闪、明灭,像是孤独的精灵独自用魔法嬉戏着,排遣寂寥。
又是夕阳渐沉,十方习惯性地向天葬台走去。这些时日,白天他还会参与些军中议事,或是独坐一角,守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带来的些许生气。而到了晚上,无论如何,他也不愿独自待在静谧地只能听到心跳的帐中。
刚走出帐前枯枝覆成的阴影,十方随即伸出手遮掩住眼帘。眼前的残阳竟是如血般妖艳,将西边半个天幕沾染成一片赤红。而远处天葬台上的血阵,已经完全融入进一片赤色中,发出诡异的暗芒,与摇摇欲坠的落日呼应着明灭不休。
这又是怎么了?
当日狐嬉说要坐禅七日,可守候七天七夜后血阵依然毫无变化,七日复七日一切如故。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忘却那个存在于暗红磐石中的人,而他也只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