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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昕惭愧的低下头说:“婶,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吃饭吧。”张婶没再说什么,只是晚上拿来两个馒头让他们吃了再睡。
大年初五吃了最后一顿饺子这年算是告一段落,孩子们也从单纯的放炮到期盼正月十五元宵节打灯笼。村长送来两个自己扎的灯笼,没有繁复的造型,普通的圆灯笼上面蒙着一层红纸,在红纸上用蝇头小楷写了两句元宵节的诗。
正月十五这天,张婶早早就包好汤圆,早点吃早点让孩子们出去玩。天刚一擦黑,从各家陆续出来打着灯笼的孩子们,排成长队围着村子转,弯弯延延的一道灯笼阵在漆黑的夜里煞是好看。虎子走在沈昕前面,一手拿灯笼一手往后伸拉着他,怕他在黑夜里摔倒,慢慢的,两人就走成并排,手拉手打着灯笼向前走,再走回家。
过了十五就快出正月了,出了正月就要开始春耕,趁着这个空闲的时段各家都把去年留的种子拿出来,把坏的捡掉留作开耕用。张婶家也不例外,先把院子里的菜地翻了种上茄子,西红柿,剩下一半地等再暖和点就种点别的。
田地是按人头分的,每个成年男子能分到十五亩的土地,如果按照严格来说张婶家没有一个成年的,村长人好,念在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在每年报人口的时候,把虎子的生辰写大了一点,才分到这二十五亩的土地。
一家人坐在蜡烛下,吃着饭说着等开耕的时候要种些什么,今年多了沈昕,这活就容易的多了。
好好的日子眼看就要来临,谁曾想在这个关头虎子病了,开始以为只是沾染了风寒,大夫也说是着了凉,抓了点药煎好喂下,连吃三天就能好。
可三天之后却不见丁点的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这下大夫也速手无策。好一点的大夫最近的也在镇上,路途不说,这个节骨眼上把虎子搬来搬去的,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张婶一下子就没了主意
,沈昕也不再说话,揽下张婶的活,从扫院子到做饭再到缝缝补补给虎子煎药全由他一手包揽,他想帮忙,可又不会医术不会采药,只能做点自己做的来的,帮张婶减轻点负担。
这天他正在轻扫院子,大夫匆忙的把张婶叫了出去,拐过院角迫不及待的就说:“张家的,我突然想到,莫不是你家里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贵人,而是灾星啊!”
这话说的张婶一愣,家里的,说的不就是沈昕,虎子这么多年来鲜少有个头疼脑热,怎么他一来就病了还病的那么突然那么重,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
看她的神情大夫就知道她想的什么,继续说道:“当时老道只说东南方向有贵人,可这贵人到底是不是他,这东南也大了去了,你两样都没搞清楚就把他带了回来。再有,你说他家遭灾父母双亡,莫不是被他克死的,要不怎么大人死了孩子活了呢?”
也别怪老大夫多想,经他说出来这事确实处处可疑,张婶不愿意往坏处想,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她知道,沈昕是个好孩子,可,老大夫说的头头是道又由不得她不多想。
辞别了老大夫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坐在炕边拉着虎子的手,过热的体温直接烫着娘的心。沈昕端了碗水进来,扶着虎子喂下去后,并不离开,把碗放在一旁对张婶说:“婶,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要不,要不我还是走吧,我走了虎子哥兴许就能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田地的亩数,在唐朝是每个男丁80亩口分田,20亩永业田,康熙时候是每个成年男子25亩地。这25亩有多大我也没个具体的概念,貌似还蛮大的,我就改成了15亩。
又遇老道
沈昕当看着老大夫把张婶叫出去时并没有多想,只当是真有什么事,可在看到他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后,第一反应就是于自己有关,他知道偷听不对,可就是按耐不住自己的那份好奇心,放下扫把躲在门后的墙角,老大夫所说的,张婶所说的一字一句全都听进耳朵里。
在听完老大夫说的什么贵人灾星后,就觉得浑身发凉就像被人扒光衣服扔进冰天雪地里一样,连心都是凉的。
本以为张婶收留他是看他可怜,实在是没想到这些都源于老道的一句话,如果没有那句话他是不是早就冻死在那个深冬的清晨了。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感激老道的那句话,感激张婶收留他,让他又重新体会到了家的温暖,最起码能过个好年,感激虎子这个称职的哥哥,虽然有时候头脑不是很清楚,会说些浑话,会孩子气的跟他抢东西,还是跟感激,更敢接张婶在听完老大夫的话后没有马上说要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