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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的错爱,但,不需要。」
「雪舟——」
「再痴缠下去我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雪舟!」
少年挥开他的手,前所未见的坚决动摇了男人的信心。
「到此为止吧!」男人的面若死灰,让他首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见他站起,身形有些不稳,但还是跨出了脚步,越过了他。
「赤染。」
纸门被推开的瞬间,男人一度忍下了回头的想望。
「下次见面,我们还是朋友。」少年淡淡抛下了句话,千疮百孔的,就像是糊在门上的和纸一个不经意便被指尖破了开,男人佝著背,每走一步便觉得伤口隐隐作痛,尽管有些吃力,他还是阖上了门,退回了本该的分际。
※ ※ ※
对於满屋子遮掩不住的孤独,少年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一次就捧来栽著白梅树苗的陶盆,愣愣望了整夜。
「赤染,三天後咱们又要拔营了!」
「去哪儿?」男人头抬也不抬一迳坐在石头上擦著他的刀。
「除了清原还有谁可打?听说那个雪夜叉又向主公献计了,说什麽他有办法拿下出云崎①。」
「雪夜叉?谁啊?」
「还不就是那个雪舟,记得打鹤冈那次吗?我们才因为他的缘故死了不少弟兄,现在又不安分了。像他这种天生嗜血的人不是夜叉是什麽?亏他长得比女人还美,没想到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我说伍长,就算咱们跟上头理念不和说话也用不著这麽难听吧?」即使已经划清界线,听见别人对少年的非议,男人心里多少还是不太好受。
「事实摆在眼前还怕人家讲?咱们武田虽然跟清原交恶已久,但向来也只是摆个小阵仗充当是活动筋骨的饭後运动,可是打从他来到出羽,咱们这些打前线的可受了不少活罪,主公因为宠幸他连橘大人也给冷落一旁了。」
男人斜了他一眼,「官场上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有啥好打抱不平的?」
「各凭本事?就不知道他凭的是何种本事了。东北可不比南方,蓝眼的稀世美人可不常见啊!」
「伍长!」
「鬼叫什麽!这事早闹得满城风雨,就剩下你这个傻小子不知情!」
「什麽事闹得满城风雨?伍长你把话讲清楚!」
伍长竖起小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可能。」
「怎不可能?你跟他很熟吗?话说回来,年纪轻轻能够爬到那个位置上,他也不容易啊!」
男人抿起的唇角紧得像条线,他生气,但是对自己生气。他对已经离开这麽久却还此般放不下的自己,感到非常生气。
※ ※ ※
鹤冈一役让少年在孟春趁胜追击,顺利助武田永宗拿下了越後②。
已然掌握东北大半良田的武田因此有恃无恐,撂下豪语半年之内必灭清原良基,彻底展现了他一统东北的决心。
三个月後,武田大军强涉黑部川夜袭那古之浦,措手不及的清原良基在部众的突围之下星夜逃出生天,自此之後,武田东北称雄。
连战奏捷的少年深受宠信,武田为笼络其心,首开先例设立左、右军师二职,左军师为橘香川,右军师自然是雪舟当仁不让。
武田对少年言听计从,依他之言勒令橘香川整合了清原残留在东北的势力,不到半旬,武田家便增编了一支新的军队。橘香川以为武田之所以如此积极不过意在歼灭宿敌,殊不知已然坐拥大东北的武田,野心之爪正伸向近畿一带。
今晚,出羽大名府内,武田永宗大设酒筵,举杯便是豪饮,「清原良基已不成气候,歼灭宿敌之日相信就在不远的将来了。」
「主公,挥师南下之事万万不可轻忽。月前,清原军才败退至加贺,照眼前的情势看来,幕府肯定也是乐於隔山观虎斗,倘若我军将他逼得走投无路,届时哀兵之计奏效,这一仗打起来可就不轻松了!再说了,我军近来征战连连,将士们著实也需要趁机修整一番啊!」伴君多年,即便知道这些话不中听,橘香川更觉得自己需要在主公被胜利冲昏头的时候及时拉他一把。
「哀兵?哼,一群苟延残喘的小蝼蚁罢了,竟也让你却步了?」
「主公误会了,真正让臣下介怀的是加贺背後的幕府。众所皆知,加贺乃是进出近畿的门户,臣下忧心的是,倘若清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