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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书顿时恍然大悟起来,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着急了。他恨道,都是你振富叔那个死鬼造下的孽呢。这回可好了,不仅把他自己亲生娃儿给坑喽,捎带着也把咱给害了呢。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又害己呀。随后,他又心忖侥幸地问道,杨贤德真会犯错误么,不可能吧。他可是树大根深的人物,咋能说倒就倒了呐。不过,话又说回来,谁知他得罪过啥样的人吔。再者讲,他真要犯哩,欠款咋办,饭店咋开,你可咋好噢。
四方本来是想赶回来讨爹的主意的。谁知,振书却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唠唠叨叨地一大通儿后,竟又反过来讨问起自己了。他摇头苦笑道,我咋知吔。要是有了主意,我也不会拼着命地朝家赶嘞。
振书见他如此说,也是脸红心跳的,心里不大是个滋味儿。他赶忙打发女人,快去把四季和四喜寻来,最好把夏至也一块喊来。爷儿几个要细细地商议此事,方才妥当。
望着女人慌慌张张闪出院门的身影,振书叹息道,要是秋分在就好哩。他的主意正,点子多,肯定会有好法子可想的。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要是给他写信,再来回倒腾一通儿,恐怕连黄瓜菜都凉咧。
遍野尘埃【九】(5)
酸杏见此情景,也是无可奈何。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指挥着酸枣迅疾关闭了所有蜂箱的巢门,切断箱内与外界的通道。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巢门打开了极小的缝儿,叫等待外出采蜜和已负重而归的蜜蜂慢慢行进。此时,那只遭了劫匪的蜂箱里,早已面目全非。蜂王已死,剩余的蜂群已乱成了一锅粥儿。
酸杏叹气道,这巢门不能大开呀。开大哩,就有盗蜂来抢蜜。不仅蜜没哩,连蜂群也毁了呢。可惜了这箱蜂哩,用不得了。得等别箱里的蜂王成身喽,才能分箱过来呢。这蜜蜂的日月里,也分好人歹人呀。
酸枣懊悔得手足无措,说道,我本是好心好意的,谁想就闹出了这种事体。今后,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再瞎摆弄了。
盗蜂事件刚刚过去了不久,又发生了一起逃蜂事件。把酸杏老弟兄俩折腾得堪堪喘不过气来。
已是过了晌午,酸杏把酸枣撵回了家。叫他在家里睡会儿觉,也顺带着料理一下家务。酸杏知道,酸枣婆娘替晚生祷告赎罪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家务事很少插手,只能靠着酸枣起早贪黑地抽空儿拾掇。
当时,酸杏也是刚吃过了午饭。困意袭来,他便躺进窝棚里迷糊了一小会儿。
正在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得窝棚外响起了一阵异常混响的“嗡嗡”声。初时,他还不在意。这种蜜蜂飞舞的声响,自早晨打开巢门起,会一直响到傍晚关闭巢门为止。平时,站在蜂场较远的地方,也能听到这种“嗡嗡”声。
渐渐地,酸杏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头。惯常这种声音是不会这么大这么急的。今晌儿的声音却不同了,如同狂风暴雨袭来了一般,大有掀翻了窝棚吹跑了家什的动静。酸杏一个咕噜爬起来,探头朝棚外一瞥,顿时就被惊呆了。
离窝棚不远处的一个蜂箱前,凭空里聚满了一个大大的蜜蜂球,在一点点地朝着蜂箱顶上滚动着。随着滚动的继续,就有一嘟噜一大块撕扯在一起的蜜蜂群滴落下来。在这个球体四周,横空飞舞着密密麻麻的蜜蜂,并渐趋向着这个球体聚集靠近着,使得蜜蜂球越滚越大。球体终于移动到了蜂箱顶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体积又明显地大了许多。此时,整个蜂箱已看不见原来的木质板面了,全被黄黑相间的蜜蜂厚厚地包裹了起来。因了众多蜜蜂翅膀急剧地震动着空气,整个蜂场里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这种骇人的场面,酸杏是从未见过的。他已经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如何发生的,应该怎样才能制止。
正当他因惊惧惶恐而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个蜂球一下了散裂开来。就如一个水球忽然破裂,厚密的蜜蜂如潮水般散落在了蜂箱顶上,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峰尖。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刚刚散裂的蜂球在一阵蠕动震颤之后,猛地骤起一道斜线,朝蜂场北面一颗粗大的梧桐树激射而去。这道斜线由细变粗,最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蜂团儿。就如一块稀软的泥团,径直糊满了那颗梧桐,使得厚密的树身枝叶上粘满了如稀泥一般的黄褐色蜜蜂。
这个时候,惊呆了的酸杏猛然想起,胶东养蜂人家曾讲说过这样的例子,就是蜂王出逃了。按蜜蜂的习性,每个蜂箱中只能有一个蜂王。若是有两个以上,蜂王之间便会进行生死搏斗。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一国只准一君”。蜂王出逃的案例极少,到底是蜂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