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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近来,却说,“这么模糊,哪里清楚了?”
她立即举高玻璃板,更靠近头顶的电灯,急着,“哪里模糊了呀,明明很清楚的好不好,你再仔细看看,这下清楚了吧!”
“嗯,还是很模糊,我只看到玻璃上透过来的花纹。”
“哪有,明明字就比花纹明显啊!”
她抱着玻璃板站起身,高高举起向着灯,急切地要他肯定她的新发现,可小小的身量和电灯的高度比,着实可怜。他躬着身子凑上前看,依然蹙着眉头,摇头。
她急得直跺小脚,根本没注意他眼底浓浓的笑意。
“怎么会不清楚嘛,你是不是老花眼啊!”
“是你的东西不实在。”
“才不,要不是你把那灯弄坏了,这灯太远光线太黯”她突然咬着唇儿瞪他,仿佛很不甘地痛下决定,“你抱我起来,我拿近灯给你看就看得清了。”
“好。”
他无比痛快地应声时,已经将小人儿搂进怀里,健臂揽着小屁屁一抬就把人举得老高,玻璃板正对上了电灯,字帖上龙飞凤舞的墨迹,玻璃上漂亮的西洋花纹,透光而出,仿佛那犹报琵琶半遮面的娇美人儿,让人眼前一亮。
她欢喜地献宝,“看,多漂亮。”
他轻笑,充满磁性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叹息,“是,很美!”
终于,她在他怀里能如此肆意欢笑,胜过任何绝色、美景。
他收紧了手臂,只觉得多日来的一块空虚感被满满地充实,怀里的小东西身上又散出那种淡淡的黑香,让他忍不住蹭着她的后颈弯儿,深深嗅上一口。
她浑然不觉男人赞叹声里的深意,晃着玻璃板子,得意洋洋地叙说在家中自己也有这样的器物,如何的方便实用。
蓦然回头时,接上男子深邃的黑眸,眸底幽光眷眷,似一湾盈波流曲,潺潺动人心。她忽然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兰亭那日,不,似乎又有些不同。
浅浅墨印,婉转花枝,甸落在男子的绝色玉容上,勾勒出一种别致的韵色,这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美,亦是从未有人能得到的温柔凝视。
“悠悠,”他忽然开口,亦是柔音如蜜,眼角的亮色几乎让她停止呼吸,“你临的这副帖子上,为何有本王的印鉴?”
“呃,这个”
还是被发现了呀!
☆、15。没有深爱,何来深恨
“老实交待,你何时偷了本王的墨宝?”
刚刚还一片融合之光的俊脸,当下就沉如浓墨。
她面上闪过被抓现形的尴尬,却仍是习惯死不认错,噘起小嘴哼声道:
“我没有偷,我是在塔里拣到的。又没人看管,怎么能说得那么难听。”
他忍着笑俊脸紧绷着,“你们亚国的夫子没有教过你们,不问自取谓之偷。那塔也是本王命人锁上了的,你未经本王允许就进塔,已是不该,还私拿里面的东西,更是罪加一等!”
她听得愕然张嘴,不过就意外发现那日他摹的帖子,忍不住想端详学习一番,怎么就严重到“罪加一等”了?!
“知错不认,还饰过狡辩,必须罚!”
“什么啊,人家根本就没”
脸儿被大手托过,小嘴儿正被封个严实,大舌头立即钻进来,勾、挑、揉、捻,似抑不住沉压多日的渴求,啧啧水声叩响齿间唇缝儿,他急不可待地追着她闪避的小舌尖,吮得又狠又劲儿,爱死了这追拿逗趣的游戏,直逼得她哼哼叽叽地闷叫。
似心有不甘,手上拿着脆物不敢推,仰身逃躲也逃不开他圈起的臂弯,便挣着身子想脱出他的怀抱,不想这一动倒遂了她的愿,男人低哼一声松开了。
她喘着气抱怨,声音软软得像撒娇,“色狼,你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人家不过借来临个帖子就会还回去了,你这是趁机欺负人!放我”
突然,她发现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半垂着头,眉心上的结子正对着她,额头隐隐抽搐着,已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液,让人立即感觉到那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极大的痛苦。
目光一落,看到他的右手正撑在右腰处,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向兰溪的话——亲王殿下为了救你,自裁一刀,刺穿右腹。
本说过他活该,不会原谅,就算看到也做视而不见。伤人者必自伤也!这也是恶人应得的惩罚!
可是,她哪里懂得——
有种人,遇见了便是一生的噩梦和美梦纠缠,永远鲜明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