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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阵收紧,他这回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逼阿娇嫁给太子?或者,是不是该帮她拖延一段时间再谈婚事?但凡他为此事想过办法,如今也不会出现这种局面!他即便再是料事如神,也依旧是个人,而不是神,不能什么事情都提前预知!看着阿娇仍旧蒙着红盖头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床榻上,东方朔不由自主地心疼起阿娇来,他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走进这间屋子,可是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阿娇身前。在东方朔进屋之后,阿娇立刻便发现是他,她与师父相伴十年,对师父的一举一动、日常习惯了若指掌,这种缓慢而有力的独特脚步声,不是师父又能是谁!察觉到东方朔到来,阿娇猛然抬头,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一双如秋水剪瞳般的眸子不期然直直撞进了东方朔眼中,这一刻,两人均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一跳。糟了,是心动的感觉!此时的太子宫不会有人过来,两人对视良久,方才移开视线。阿娇转头看向别处,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仿佛触碰在东方朔心上,可她却一言不发,就是不与他说一个字。见状,东方朔只得率先开口,那沉重的声音带着丝丝悔意:“阿娇,你……可怪为师?”阿娇依旧看着别处,不愿开口回应东方朔。东方朔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你若生气,便是打为师几下出气也好,就是别……不说话!”这一次,阿娇终于给了回应,语气却是极其平静:“师父无需自责,答应嫁给太子,是阿娇自己做的决定,如今无论变成什么局面,都由阿娇自己承担,与师父无关!”东方朔闻言,愈加心疼阿娇,他正要开口,却被阿娇抢在前头道:“师父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话吗?如今已经听到了,您可以走了!”此话又与前头的平静不同,满满都是堵气的成分。“陈阿娇!”东方朔突然抬高了声音,带着失望道,“你心中便是这样看待为师的么?”“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这样,您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弥补?还是安慰?”东方朔几乎被阿娇的话气个倒仰,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被逼出了真火的他脱口而出道:“如今无论为师做什么,你都要如此曲解?”阿娇并不答话,反而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情:“反正在师父眼中,大汉百姓就是比阿娇重要,为此,便连阿娇的终身幸福都可以牺牲掉!”“为师让你嫁给太子,又何尝不是为你的终身幸福考虑,紫薇星与凤星必定会恩爱一世,纵使期间也有许多磨难,终究不会改变这个结局。”“我现在不想听这劳什子星相,就是因为这个,您才认为我非要嫁给刘彻不可!”东方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阿娇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他心上,就是因为这虚无缥缈的星相,他把阿娇逼到了如今的地步!“那你现在有何打算?”阿娇有些惊讶地看着东方朔:“师父不逼我与刘彻恩爱百年了?”东方朔有些无奈道:“不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师还逼你做什么!”“可是我却不能就这么离开宫里。”“为了馆陶公主和堂邑侯府?”阿娇点头道:“正是,我若就这么离开,母亲和府里少不得要承担罪责,可我若暂时留在宫里,那么不详的名声由我担着,府里也不需要承担我离开的责任。”“听你此言,你似乎已经有了计划?”东方朔回过味来了,合着阿娇在嫁进宫之前,早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正是,只要事情进展得顺利,再过几年,我便可以摆脱这些出宫了!”所以对于她的计划来讲,景帝在这个时候驾崩还是有利的,她不再需要想办法不让刘彻见到她,如今有了这个不详的名声,刘彻便有了借口不与她相见,能够如此,她相信刘彻一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的。☆、时光先皇驾崩,所有人都忙于国丧和新帝登基事宜,阿娇这个被认为不详的原太子妃,现皇后,独自呆在皇后所居的椒房殿,从不出门一步。朝堂上风起云涌,新帝险些当不成新帝,窦太皇太后临朝,与新帝之间暗流汹涌,馆陶、平阳甚至她师父,都直接或间接参与在这件事之中。而曾在史书里看过这些的阿娇,真正来了这大汉朝,却依旧没能亲眼看一看。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紧接着便是三年国丧,刘彻身为新帝,以此为借口,更不需要来椒房殿见阿娇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后了。再说,他也忙着呢,不仅要处理朝政、维持各方关系,还要与太皇太后斗法争权,对陈阿娇这个打心眼儿里厌恶多年的女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近一年时间,椒房殿里的来客,明面上只有馆陶,她自然舍不得阿娇受这个冷落,可阿娇顶着不详之人的名头,她也不能闹得太过。再加上阿娇费心安抚她,终于让她暂时接受目前这种情况,等到日后时机成熟,再想办法帮阿娇得到刘彻的喜爱。明面上只有馆陶,私底下,东方朔十天半月也会在夜里潜入宫里看看她。他的功夫出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