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1/4 页)
柳义萧抚着有些发福的肚子呵呵一笑,很有些弥勒佛的意味,只说道:“父亲当真猜度不透圣意?如今父亲官职三品,年俸银钱四百,禄米三百。儿子官职四品,年俸银钱三百,禄米两百。轩儿亦是一般。府上每年除了这一大家子的常用花销,皇上皇后寿诞所备的礼,年时节时朝中各家往来的礼,如此下来,一年府中怕也并无多少富余。咱们府上向来清廉,从不收受底下的孝敬银钱,自父亲为官起,年头也不少了,想必皇上是知道的。眼下皇上赐轩儿与公主成婚,皇家的脸面自是不能落下,眼瞅着就要置办纳采纳征的聘礼,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这聘礼自然不能太寒碜不是?依儿子之见,礼金自然是越贵重越好。”
言下之意,皇帝赐的这些金银自然是要拿来置办聘礼的。柳义萧的话说得明白,花厅里一家子人听了却是心思不一。高氏和王氏互看一眼,暗暗点头,倒觉得理当这么办。高氏身后的妾室马氏瞅着那些箱子盘算了起来,正是因着柳家清廉,她这辈子才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都做了聘礼可真有些让人肉疼,东西在眼前摆着却是虚的,马上又得给人送回去的滋味儿可不好受。不过她转了转眼珠子也就安了心,如今柳府与以前可不一样,这伯爵府上可是御赐了十倾良田,每年都能有入账,另有一年六百两的银钱和六百禄米,府上尚了帝后最宠爱的公主,想必日后给府中送礼的也不在少数,这日子总归是比以前要好许多。且公主若是下嫁柳府,自己在江水任知府的儿子想也能捞着些好处。算来算去总归是利多弊少……
另一个妾室乔氏只垂眸听着,也不去看那些金银。总归她只是个妾室,生的又是女儿,这些事情自有正室做主,轮不上自己置喙。
倒是柳子轩身后的柳子婼转着垂在颈侧的发丝,瞅着那些金银好奇地说道:“原来皇上这般圣明。只是这些箱子的金银若是置办成聘礼那得多少啊?早就听说皇上很宠爱公主,听外婆说公主的性子活泼直率,正巧儿我也是个爱说话的,指不定日后还能合得来。”
王氏听闻女儿的话,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轻斥道:“公主是君,咱们家是臣,日后自然是要尽心侍奉着。我平日也没少教导你,怎如今还这般不知深浅?”柳子婼闻言笑着跑到对面,立在王氏身上给她捶起了肩膀,说道:“怎不知深浅了?女儿只是觉得这婚事是公主做的主,可见她是倾心于哥哥的,而且也不嫌弃咱们家之前连个爵位都没有,可见不是个刁蛮的。既如此,娘的心就该放下一半。况且这番话我也就是在家中说说,若是到了外面,十个人也撬不开我的嘴。”
高氏闻言笑了起来,斥她一声:“牙尖嘴利。”又说道,“今**不该叫你来的,只想着这些事儿也该叫你学学,这才叫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听着的。如若再插嘴,就且回屋自个儿待着去。”柳子婼闻言这才住了嘴,也不回柳子轩身后了,只乖乖在母亲身后待着,轻轻给王氏打着肩,笑眯眯地再不说话了。
花厅里安静了下来,高氏和王氏都看着柳忠益,只等着他点头。他却又拿起茶盏来喝茶不语,直把众人等得心焦。
此时,柳子轩却垂眸说道:“此事依孙儿之意,合规制便好,不可过于操办。”
话一出口,柳忠益、柳义萧和高氏、王氏齐齐看向他,柳子轩只朝长辈略微颔首,说道:“祖父、父亲为官清廉,此事不仅皇上心中有数,朝中亦是知者甚多。柳家有多少积蓄,明眼人自是心中有数。倘若过于操办,叫人看出是拿了皇上的赏赐办的礼,倒叫皇上公主落了脸面。孙儿虽有幸尚得公主为妻,只却不想倾府上多年积蓄操办婚事。皇上向来喜爱清廉之臣,柳府尚未有爵位之时公主便提着下嫁柳家,可见也并非爱慕虚荣之人。因而依孙儿之意,纳采纳征按规制置办,府中酒席从简便是。”
“这、这能行么?这可是娶公主过门啊,并非寻常人家的小姐。不陪上府上这些年的底子能办下来么?若是置办得简单了惹了公主不快……”王氏听罢这才开了口。
柳忠益却放了茶盏说道:“轩儿此言有理,我方才也略有此考量。婚事按着咱们府上能出得出来的份额尽力而办,如此也算对公主尽心了。若是过于讲究场面奢华无度,反倒像是硬要打了肿脸充个胖子,叫人看了笑话。”
柳忠益开了口,此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十月初八,是纳采的日子。柳子轩着朝服于崇华门前进以大雁为头,进文马两匹、玉笔一对,锦缎一百、布一百、金银各八百。午时皇帝于延和殿侧殿宴请朝中百官,设宴九十席,席间羊八十一头、酒四十五坛,殿上乐声阵阵,各样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