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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談逸冉頗為不耐煩,把沉甸甸的水桶塞給他,「你不是說我要負責弄吃的嗎?喏,夠不夠喝一天?」
今天的任務是砍樹和收集物資,殷朔年負責伐木,收集用來支撐草棚的木材,談逸冉則負責收集食物,以便省去之後幾天花在覓食的時間。
昨晚睡得不好,天剛亮他就醒了,先拎著水桶去溪邊打水,又摘了許多漿果帶回來。
大塑料桶非常沉,從溪邊一路拎回海灘,談逸冉的手都勒紅了。
殷朔年看見了他通紅的手心,但什麼也沒說,扛起那個足有五升容量的水瓶,放進了洞穴里。
「漿果吃不吃?」
談逸冉從防曬服的兜帽里掏出一把漿果,濕漉漉的,已經用溪水洗過。他盯著殷朔年的臉看,微微蹙眉。「你不舒服嗎?」
「謝謝。老毛病了,」殷朔年接過他手中的漿果,「工作應酬,傷到了胃。」
談逸冉沉默了半晌,低頭看自己被勒紅的手掌紋路,不答話。
「……以前,你還幫我擋酒,」半晌,殷朔年沉聲說,「我常常怪自己沒用。」
「對,我也覺得自己很沒用,」談逸冉抬起頭,冷笑著與他對視,「幫一個滿嘴謊話的人擋酒,還給他那麼多錢創業,真是蠢到家了。」
殷朔年還想說什麼,談逸冉拍拍手上的灰,生生打斷這個話題。
「說這些也沒用了。走吧,今天不是要砍樹嗎?」
他光腳踩在沙灘上,不耐煩地將那盤漿果往殷朔年懷裡一塞,「早餐。愛吃不吃。」
雨後的荒島空氣清新,叢林的土地泥濘難行,談逸冉拎著撿來的竹筐,跟著往裡走,長筒靴上沾滿了泥巴。
殷朔年在叢林中四處張望,走過營地旁一段下坡路。這裡的樹木很茂盛,枝幹長得堅韌,但年份不長,只有胳膊粗細,用來做支撐柱很合適。
談逸冉四下張望,在不遠處的草叢中,發現濕潤的泥土裡長著些蔥一樣的東西。葉片細長,莖幹筆直,就是上次殷朔年挖過的生薑。
他放下竹筐,蹲在地上,開始挖那些姜塊。
兩人隔著幾米遠,生長茂密的叢林遮掩著視線。談逸冉討厭指甲里弄進淤泥的感覺,掏了掏口袋,從日記本的夾縫裡拿出殷朔年的銀行卡。
五十萬的黃金鏟,勞動人民的勞作利器。
談逸冉在心裡默默吐槽一句,開始用卡片撬濕漉漉的泥。
他慢吞吞地挖出來幾塊,抓著葉子拔出來,扔進竹筐里,便覺得有些無聊了。抬頭望了眼照進林間的光束,心中生出無力感。
十二天像是過了一年那麼漫長,救援隊沒有來,海面上甚至連一艘行船都沒有。
談逸冉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能性。他拎著竹筐,從小腿高的叢林間走過去找殷朔年。
「怎麼樣了?」
殷朔年正在砍一棵將近三米高、有胳膊那麼粗的樹。他拇指抵著摺疊刀的刀背,手臂上青筋暴起,用了相當大的力氣,先是劈砍出一個豁口,再用刀刃來回鋸。這麼折騰了好一陣,豁口只有幾厘米深。
「這得弄到什麼時候,」談逸冉皺著眉,「一共要幾根?」
「五根。砍掉分枝,只留下主幹。」
殷朔年喘著粗氣,抬手擦拭額上的汗珠。
「這要花幾天時間吧!」談逸冉十分震驚。
說話間,樹幹上的口子又深了些許,殷朔年用力一掰,樹幹發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露出層次不齊的斷裂面。
「所以我讓你去找吃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談逸冉手裡的竹筐,「還太少了。」
「我知道,別命令我。」
談逸冉有些惱火,挽起袖子,坐在歪倒的樹幹上。
他把銀行卡用葉子擦乾淨,拿出日記本,把卡放回封皮的夾層里。日記本已經曬乾了,但有兩頁的內容已經被雨水弄得模糊不清。談逸冉捧著日記看了看,翻到日記主人寫的最後一頁。
「你在看什麼?」殷朔年問。
「日記,」談逸冉晃了晃手裡的日記本,「要我念給你聽嗎?」
殷朔年應了一聲,脫了上衣,繼續弄那根樹幹。
談逸冉逐字逐句,艱難翻譯著潦草的英文,斷斷續續地說給殷朔年聽。
「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太久,這座島上,沒有時間的概念。我幾乎每一頓都在吃那些噁心的海魚和漿果,山腳下的檸檬樹葉也已經沒有香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