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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你居然還記得。」殷朔年平淡的聲音里流露出一絲苦笑。
談逸冉裹緊身上的衣服,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我不記得。」
他立刻背過身,翻身睡下了。
黑夜的海島很安靜,這個未曾遭受人類污染的地方,在此刻展現出一種靜謐的神性。
談逸冉是第一次在空曠的自然界過夜,雖然有岩石遮擋,但這裡的溫度要比洞穴低很多。他難受地縮成一團,明明已經難受得睜不開眼,卻害怕黑暗中突然衝出一頭猛獸,遲遲無法入睡。
殷朔年每晚都是怎麼度過的?
他心中想著,聽到背後木棍摩擦發出的響聲,心中有些不忍。
「別弄了,」談逸冉煩躁地翻了個身,用嚴厲的口氣責怪道,「吵死了,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好,能先休息會兒?」
殷朔年停下手中動作,「抱歉。」
「別光道歉,」談逸冉往邊上挪了挪,命令道,「躺下。」
殷朔年愣了一下,目光下移,落在兩人之間極其擁擠的空間。
他猶豫片刻,在談逸冉身邊躺好。
身下的棕櫚葉發出輕微的聲響,殷朔年侷促地平躺著,雙手交疊在胸前。他正想說些什麼,身旁的人抬手一揚,半件風衣蓋在了他臉上。
「別動,」談逸冉背對著他,「睡覺,別吵我。」
殷朔年嘆了口氣,只好閉上眼。
後半夜,談逸冉做了很可怕的夢。
雜誌公司的攝影棚里,他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無數白熾燈打在他的臉上,攝像機那頭,站著的是當初與殷朔年混在一起的學弟。
「學長,你熬不出頭的,」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他已經是大老闆了,你配不上他。」
談逸冉掙扎不脫,眼見一個黑影從學弟身後走出來。
銀光一閃,殷朔年手持摺疊刀,快步走到他跟前,一語不發,將刀刃捅進他的身體裡。
樹林之中,月光落在談逸冉的半張臉上,他眉頭緊鎖,睫毛髮顫,整個人痛得蜷縮成一團。
他掙扎著翻了個身,一頭撞在殷朔年懷裡。
淺眠的殷朔年立刻就醒了,一伸手,摸到談逸冉發抖的身軀。
撲在頸側的熱氣滾燙,懷裡的人卻不知為何,將膝蓋屈起,冷得打顫。
殷朔年蹙起眉,將風衣全蓋在他身上,猶豫片刻,謹慎地喚了一聲:
「小冉,怎麼了?」
談逸冉緊抿著唇,半張臉埋在他胸前,並未醒轉。
殷朔年頓了片刻,伸手環住他的腰,熟練地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手上的觸感熟悉而陌生,談逸冉瘦了許多,腰上的肉也少了。
殷朔年嘆了口氣,再次閉上眼。
忽然間,談逸冉猛地吸了口氣,倏然醒轉過來。
談逸冉從夢魘中醒過來,面前的殷朔年並不像夢中那樣面目猙獰,可腹部的絞痛感卻異常清晰。
那種痛感,隨著他的清醒越來越加劇,幾乎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殷朔年見他醒了,下意識放開手,與他間隔開距離。
談逸冉鬢角的碎發打濕了,貼在臉側,額上的血痂格外的明顯,他抱著胳膊,肚子痛得直哆嗦。
可殷朔年看不見,漆黑的夜晚,他只能聽到談逸冉急促的呼吸聲。
「你怎麼了?」他問。
談逸冉調整了許久呼吸,鎮定道:
「沒事,做噩夢。」
兩人面對面躺著,呼吸都觸碰在一起。談逸冉想要翻身,奈何實在是腹痛得不行,只好再次閉上眼裝睡。
他閉著眼,努力與渾身的痛覺神經做鬥爭,卻依舊無法睡著。
竭力控制呼吸的同時,他的大腦開始胡思亂想。
半夢半醒間,學弟猙獰的笑容還在眼前浮現。
這一天也太離奇了,先是莫名其妙地撞在石頭上,又因為暈血昏在溪邊,現在又開始腹痛……難道是因為吃了太多生的海鮮?
談逸冉是個玻璃肚,偶爾一點兒辛辣刺激的東西都能讓他胃痛難受。好在每次都有殷朔年陪著。殷朔年嘴上什麼關心的話也不說,但每次都幫他燒熱水,買胃藥,再抱著他一起入眠。
腹部的痛感消減了些許,談逸冉渾身緊繃的勁兒也卸了下來。
原來……他們以前也那麼美好啊。
再次入睡前,他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