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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胛骨扇動著,俯身時,後頸處的小痣被脊椎頂起來一塊。
殷朔年看著他光裸的脊背,緊繃了幾日的弦終於鬆懈下來。
「喂,」談逸冉抬手將水一撩,灑在殷朔年的臉上,笑道,「過來呀,高興傻了?」
他難得地笑起來,笑容在陽光下甚是好看,渾身讓人難以觸碰的冰冷感都被消融了。他坐在岩石上,兩條腿交疊。淺色的碎發落在臉側,敞露著赤裸的肌膚,襯得他英氣又漂亮。
殷朔年躲閃著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摸鼻子。
「……我去拿塑料瓶。」
他匆匆丟下一句,逃似的轉身離開。
談逸冉的整個心思都在這條清澈誘人的「河」上,哪還顧得了殷朔年。
他俯身喝了好幾口水,甘甜的味道沁潤肺腑,這是他上島幾天來,遇見過最讓人開心的事情。
這條河流向哪裡?它的下游是什麼?會不會有淡水魚?
談逸冉餓著肚子,又怕被蟲子咬,便不敢輕易往下游探索。
這溪水穿過一片低矮叢林,蜿蜿蜒蜒,看不清楚了。
他坐在樹下乘涼,稍微奢侈了一下,用溪水洗了把臉。
殷朔年回來的時候,就見談逸冉睫毛上沾著水珠,乾燥的嘴唇也再次變得紅潤,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的狀態好了很多,不像流落荒島的人,更像一個來島上拍攝作品的小模特。
太陽偏西,他已經恢復了些,將衣褲都穿上了,只是赤著腳。
殷朔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把空水瓶和兩個大海螺遞給他。
談逸冉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臉上又變成一副冰冷的模樣。
畢竟上一架還沒吵完。
「喂,」談逸冉蹲在溪邊,將瓶口放進水裡,企圖找話題緩解尷尬,「你說這河往哪兒流?」
「是溪,不是河。」
殷朔年語氣十分平常,像一潭沒有漣漪的湖水。
他的情緒總是很難猜透,開心也不笑,生氣了也不說為什麼,總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哦。」談逸冉也冷下臉。
「不知道,運氣好的話,下游應當有個湖。」
塑料瓶裝滿了,殷朔年拿過海螺,繼續往裡面裝水。
他把裝滿的水瓶放在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塊東西。
「吃點。」
那是去營地路上采的姜塊,已經洗乾淨了,散發著淡淡地甜香。
「不吃。」
談逸冉下意識想嗆他,嘴裡卻不爭氣地分泌出口水。
他快餓暈了,沒忍住,喉嚨動了動。
「我不白要,」殷朔年往他身後一指,「用那個木頭換。」
談逸冉順著他的目光往後看,是他剛才隨手撿的幾塊木板。
「四塊,換你兩塊。」
殷朔年站起身,直接把姜塊塞進談逸冉懷裡,徑直走過去挑了兩塊軟木板。
「……行吧。」
談逸冉實在餓得不行了,想想覺得也算是個公平的交易。
他背過身,用衣袖擦擦姜塊,小心翼翼咬了口。
清香甜蜜,和平時吃到的姜不是一種。
胃裡終於舒服了些,談逸冉幾口將四塊全塞進嘴裡,迫不及待地吃了。
樹林裡涼快,兩人打完水都沒有離開,坐在小溪邊休息。
沒有足夠的食物果腹,他們只能靠減少消耗來維持能量。
談逸冉坐在水邊打盹,百無聊賴地扯著衣服線頭。
這是他在出差前新買的衣服,一千多一件,可惜在叢林裡走來走去,已經被樹枝刮壞了。
他嘆了口氣,瞥一眼旁邊的殷朔年。
殷朔年手拿蛤殼,正在砍溪邊砍一種植物,那東西長得像芭蕉,不知道是什麼。
他砍了許多綠色的莖稈,又開始忙活拋光木頭。
他抓了一把草握在手裡,在其中包裹著木棍的一頭,來回地摩擦,原本粗糙的木頭逐漸變得光滑。
談逸冉看得入迷,一不留神,就被殷朔年抓了包。
殷朔年停下手裡的動作,側頭看著他。
「……看我幹什麼,」談逸冉拉著臉,「想吵架啊。」
「有話和你說,」殷朔年開口道,「再坐會兒。」
陽光的顏色逐漸變得強烈,透過竹林,斜照進山谷里。
殷朔年說完,沉默地看著談逸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