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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那真是自他爹娘死后最快活的日子了。
他的腿受伤,不能动弹,只得依赖她照顾。只是没想到她看起来柔弱娇怯,却出乎意料的强悍,力大无穷,武功高明,而且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温软柔和。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比其他女子都可爱。
跟着左安之下山之后才发现,两个人居然都是身无分文的。
于是在医馆替他接好骨后,无视羞窘得满脸通红的林平之,左安之软磨硬缠花言巧语了半天,说得医馆的大夫忍无可忍,只差没哭着求她出门。但左姑娘的脸皮是无敌的,她最后打了个借条,不但没花一文钱,还包了几大包药走。
谎称是被山贼打劫了,在沿途的农家蹭了几天饭后,林平之的脸皮厚度也有了很大长进,但比起左安之来还是稍有不足。
她跑了二里地打了一只野猪,兴高采烈地正准备把它拖到城里当垆卖猪肉,忽然来了一伙山贼。左安之的眼睛一霎那亮得惊人,因为没有钱住客栈,她都是随身带着林平之的,一手提林平之一手拖野猪,所以她面对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山贼嫣然一笑,然后把林平之与野猪丢到一起,还理了理头发,才缓缓地开口:“把钱交出来……”
想要说的话被抢先说了的山贼很愤怒,被洗劫一空连狼牙棒上镶的宝石都被挖出来之后就更愤怒了,可是遇到的是不是山贼却比山贼更狠的左安之,打不过也骂不过,脸皮还没有她厚,只好自认倒霉。
这么厉害的左安之也没有三头六臂铜皮铁骨,她一样会伤心,会害怕。
可她再伤心,再害怕,仍然要活得好好的,不肯有半分亏待自己。
偏偏又那么执著,不惜踏遍万水千山,一心一意地要走到那个人身边,从来也不曾犹疑放弃。
后来一点点听说这个女子曾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妹子,日月神教唯一的女长老,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最心爱的人,曾被追杀,被围剿,被五岳剑派逼得跳下悬崖,离开了十二年才又回来……那么多苦难,她的脸上有过悲哀,有过痛苦,却从来没有过绝望,像持刀保卫自己领土的战士,始终坚定不移。
看着她那样努力地活着,林平之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点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心底的寒冷似乎也能少一点。
左安之不但擅长买东西时不顾颜面地讨价还价,抢劫山贼的钱做盘缠,最擅长的其实还是狐假虎威地吓唬别人,且踩人专踩痛脚,打人一定要打脸……这点是林平之认识她很久之后才明白的。
他们在酒楼中打尖,遇到喝得烂醉的田伯光过来搭讪,他被丢在墙角,再着急也只能远远地望着。
那两人坐在桌边倒是一派平静,居然还一边端起茶杯互敬,一边头碰头地聊得十分开心。聊着聊着,两人开始用眼刀互相厮杀,再后来田伯光的刀就架在左安之的刀上了。他正在提心吊胆之时,就看左安之阴险地一笑,说了几句话,持刀的手往上一磕,田伯光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爬起来脸色灰败地走了。
他当时对左安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眼见未必为实,真实情况其实与他看到的有很大差别。
左安之一听那油腔滑调的搭讪,再看看那把刀,心里便有了几分数,笑得甜蜜蜜地敲着桌子:“田兄人称万里独行,刀法和轻功都很了得,我仰慕已久……”
田伯光采花惯了,调戏人是家常便饭,被人调戏倒是第一次,闻言楞了一下方斜着眼望着左安之道:“在下看姑娘也很不错,既然咱们两个情投意合,这便一起走罢,小白脸都不是好东西,你那边那个小子不要也罢。”
左安之扬起一边眉毛诧异地看着他:“哦?那田兄的师傅怎么办呢?也不要了么?”
田伯光瞬间酒醒了大半,脸上红一阵地青一阵,难看得吓人,手抖了一会方抽出刀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左安之本是信口胡诌,想拿仪琳来牵制田伯光,不想似乎扯出些内里隐情。她若无其事地继续笑:“难道我没说过吗?我是恒山的俗家弟子,跟仪琳师妹最是较好,她什么都跟我说的。仪琳师妹一派天真,什么也不知道,旁人可不是傻的。你自己名声败坏,可以不理伦理道德,难道想连累她也受人唾骂吗?”
于是田伯光颓废地走了,再后来颓废地当了和尚,最后更颓废地死了。
伦理道德……林平之忽然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苦笑了一下,是啊,就算自己不在乎,难道要连累她也背负骂名?何况,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