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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大娘你小声一点,大夫正在给大伯诊病呢。”姚织锦心里一阵发酸,搂住施氏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们欠我的,我都讨回来了,咱们早就互不相欠,何来报应一说?那些事过去了,咱们都别再提,如今最要紧的,是大伯的身子啊!”
施氏怔住了,抬眼看了看她,忽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声哭叫道:“你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我也能算计到你头上去,对你百般克扣,送你去受苦,我猪油蒙了心哪!”
“娘 !”姚志宣见她哭个不休,连忙过来劝道,“我听二叔说,锦妹妹有了身子,你这样,会吓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今后时间还长得很,你要赎罪,要道歉,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等我爹”
他再说不下去,偏过头捂了脸,那夏氏赶紧扶住了他的胳膊。
“都他娘的给我安静点,哭哭哭,你们再嚎两声,老子撩开手就走,别想着我再帮你们诊治!”谢天涯被吵得头都大了,回头就是一声斥骂,唬得屋子里众人身上皆是一抖,倒也真个安静下来,施氏也只在嗓子眼里哽咽,再不则一声。
谷韶言将姚织锦从施氏身边拉过来,将她的手攥进自己手心,发现她冷得像冰,便干脆将她整个护在怀中。旁边早有红鲤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送到姚织锦唇边,压低了声音道:“这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好歹喝两口,身上血脉也通畅些。”
姚织锦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口水,紧紧拽着谷韶言的衣襟,盯着谢天涯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辈子就这么悄悄溜了过去,谢天涯终于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大夫怎么样,可还有救?”姚志宣一个箭步冲到了谢天涯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
“唔,我瞧着,这病拖延了足有一年多,诊治又并不太得当,因此,倒给耽误了。”谢天涯沉吟着道,“更重要的是,姚老爷心中仿佛百般郁结,似乎有什么心事放不下,长此以往,更是使得病情更为严重。如今虽然紧急,但并不是无计可施。这样,若府上有上好的千年参,可暂且拿出来熬煮成汁,给姚老爷服下。这只是个吊命的法子,趁着这些时间,我得再仔细检查一番,也好对症施治。”
“千年参”施氏颓然坐进椅子里,“这种东西,我家现在竟是买不起了”
“大太太不必忧心,我家中倒现成有支上好的千年野山参,你若不嫌弃,我现在便派人回去取。”谷韶言见状便接口道。
施氏如闻天籁,登时千恩万谢,谷韶言便即刻着人回了谷府。谢天涯又看向姚织锦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估摸着,姚老爷这病,多多少少也与我姚家妹子有些关联,你若能跟他说两句肺腑之言,或许,对病情能有帮助。”
姚织锦早就将当初的恩怨抛诸脑后,听他这么说,想也没想立刻走到床边坐下,碰了碰姚江烈的手,轻声道:“大伯”
☆、第二百零八话 尽人事,听天命
姚江烈的眼珠在紧闭着的眼皮下微微动了动,显然,他虽口不能言,但依旧能感知到身边人事物的变化。姚织锦就叹了口气,顺手牵着被角替他往里掖了掖,生怕吓着他一般,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大伯,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心里也很明白我是谁。我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今儿我得好好跟你说一说。”
她回头看了看施氏,缓缓地道:“大伯,当初你把我送到谷家去当丫头,我若说心里不恨你,那肯定是假的。我那时候才十二岁,你怎么就能狠得下这个心呢?我知道我淘气,不招人喜欢,可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侄女呀!你不用想也应该清楚,我在他家过得是什么日子,我真的很想问你,午夜梦回,你就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亏心?”
“锦儿你说啥呢,让你跟你大伯说两句,那是为了使他心里好受点,你怎么净说这些刺心的话?”姚江寒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姚织锦没理他,只端过水杯来喝了一口,倒是那施氏,抽噎着对姚江寒道:“让她说吧,我知道这些事儿在锦儿心里就是块疙瘩,趁着趁着大老爷还有一口气,也该打开天窗,把这些恩怨都理一理了。”
“可是”姚江寒还要说什么,姚织锦眼神锐利地瞥了他一眼,使得他立刻噤声不迭。
“大伯,锦儿如今嫁了人,这桩婚事虽说当初并不圆满,但阴差阳错地,如今却令我日子过得无比安宁喜乐,夫君也对我疼爱有加,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吧?你生了病,成天躺在床上。身子肯定很难受。可你千万不要以为,咱俩这就能两清了。锦儿不要别的什么,只希望你能面对面,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