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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轻轻巧巧瞟婉兮一眼:“毕竟对你来说,念春也是你的姐妹。你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语琴这里特地强调了一个“姐妹”,婉兮听出来了,便忍不住抿嘴儿笑。语琴瞧见婉兮笑,终究有些不自在,便侧过身儿去,也不瞧婉兮。“总归,她是我身边儿的女子,唯一的女子。甚至可能,我的位分许久也晋升不成,那她是我身边儿唯一女子的局面,便要维持多年去。故此对这个女子是否忠诚于我,我比你更计较。”“在这宫里,是要有姐妹,可惜再是姐妹,也难免有反目成仇的时候儿。”语琴说到这儿时,不由得瞟过来一眼,略有酸意,“说到底,每个人最终能信任、能依赖的,倒都成了手底下的奴才。”“你既与我不好了,我便要更依赖她。故此,我总会设法弄明白,她究竟还是皇后的人,还是当真是我的人。” 试探(2更)“姐姐要如何试探?”婉兮索性端着绣墩凑过来,就挨在语琴身边儿坐。语琴故意又侧开身儿些,与婉兮拉开距离去。“总归,我递给她话儿去,都是独独只跟她一个儿说的。倘若这话多迟早晚却叫我从皇后那听见了,那便断定她必定是背叛了我去;即便不是从皇后那听说,而是从其他宫里听见了,也好顺藤摸瓜,知道她真正的主儿是谁。”婉兮高高扬眉,也同样高高地挑起大拇指来:“姐姐原来早就有计议。”语琴回头瞪她一眼:“我好歹也比你大着三岁。即便没有你的聪明和胆色,可是该有的防备,我怎么就至于没有了?”婉兮含笑点头:“只是,姐姐知道我为何几次三番只是旁敲侧击提醒姐姐,却不直接说明白?一面是还念着我跟念春曾经的情分,一面也是不想叫咱们的防备反倒冤枉了念春去。”“正如姐姐方才所说,姐姐按着现时的位分,身边儿只能有这样一个头等女子。姐姐必定要与她相依为命。倘若她本无二心,却叫咱们的防备给伤了,那姐姐今后的日子反倒不好过了。”语琴轻轻点头:“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我总归会小心从事,只用那一两句话去试探罢了。若她当真是忠心于我的,我将来便掏心掏肺地对她,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去;而如果她是早有二心的,我自然也不容她去!”婉兮含笑点头:“姐姐既然早已打算得这样明白,小妹便也放心了。”两人之间沉默了一段。语琴又捉起双面苏绣的团扇来,轻轻摇了摇。“你方才说也松了金莲花给那么起子人去,还叫我猜那里头会不会也有人愿意与你做姐妹。我便回复了你去:那起子人里,就算凤格、舒嫔想与你做姐妹,你当真就敢受么?”“至于纯妃、嘉妃,人家个个儿都是有了皇子的妃位,与你之间的差别不啻云泥。你当若她们想与你做姐妹,便会真心相交么?”“哎哟哟~”婉兮拍掌大笑:“瞧姐姐这犀利的,可不将我那点子心眼儿都给戳破了么?姐姐说的何尝不是,那起子人是可以面子上都过得去的,只是有哪一个我敢放开心怀去标上‘姐妹’之名了?”婉兮又端着绣墩朝语琴挪了挪,肩膀头儿已是挨上了肩膀头儿。“故此,我这不是还将给姐姐的金莲花留在最后,认认真真送了来么?我就是舍不得与姐姐的情分。”语琴也轻叹了一声,将那湘妃竹的扇子柄在掌心转了个圈儿。扇子下垂着的湖绿的扇坠儿,便也跟着悠然一荡。“我是从皇后帐里出来,对你冷了脸的。以你聪明,自当猜得出我是从皇后那里听见了你的什么话儿去。”婉兮便点了头:“姐姐与皇后主子越走越近。在宫里的时候儿,皇后主子一日不赏,三天都是早早儿的。而每回送赏赐,又都是我去的……我天天眼睛瞧着呢。况就连那‘清泓泻玉’也是皇后主子送的呀,方能叫姐姐在晚宴之上大放异彩。” 离间(3更)“是啊,皇后娘娘如此厚爱,我一个卑微的答应,自然应当承情。”语琴挑眸望过来:“只是,这话儿你是这样说,这后宫上下何尝不是都这样说?一把‘清泓泻玉’叫我大放异彩,可是却也从此牢牢贴上了皇后娘娘的名签,从此前朝后宫、宗室外藩,谁不知道我是皇后娘娘一手扶起来的人?”婉兮也只能叹息点头:“这命是这样划的,由不得姐姐不从。”语琴怆然一笑:“说的是。她是皇后娘娘,我是卑微无靠的汉女,我在这后宫里,如何能不倚一方大树才能生存?”语琴微顿,转眸瞟了婉兮一眼:“况且便如你之前所说,你也总要去送金莲花给各宫,就是为了倘若与我姐妹情谊难以为继之时,你也还能找到另一个姐妹。我呢,何尝不是如此?在这后宫里,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我如何敢违拗半分去?我非但不能违拗,我还得主动攀附才是。”婉兮点头:“我明白……我,没怪姐姐。”语琴眼角却湿了:“我知道你没怪我。那日我学着你的模样,亲手做了那只大凤的绒花去献给皇后。我那是邯郸学步,本是见不得人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