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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颜急忙说:“父亲……那孩儿的匕首……”
姬政人已快到门口,头也不回地哼道:“你以为我可以偷藏武器进宫?再说,现下时机未到……留着他还有用!”说完,便拉开门大步迈了出去。
姬颜定定望着父亲的背影,像是要将它留在自己的记忆里一般……
转眼盛夏已过,与匈奴的战事不断升级,齐国不得不派出大将军宇文忠染督战。贺拔昫亲自将其送出都城,王弟贺拔旸因与宇文将军私交甚好也一同前行。在城外送别了大将军后,贺拔旸说要去集市逛逛,帝王担心弟弟的安全,特拨了一大半随行侍卫跟去。
剩下的人马启程回宫,贺拔昫拉了姬颜同驭一骑。行至几近王宫时,却见上百名汉族难民截路请愿,正与其对峙的地方官安抚不善,难民一时间群情激奋。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瞥见帝王的马队,于是难民们一哄而上,失去控制。混乱中帝王和姬颜的马有些受惊,贺拔昫一把搂紧姬颜翻身下马,用身子护着他向安全的地方艰难前行。直到很快赶来的大批侍卫军控制住了场面,姬颜才被帝王放开,他愣在那里,神情不甚惊吓,反而复杂异常。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哪个尚未被制服的难民手中亮出一把尖刀,猛地向帝王挥来。身边的姬颜飞快地挡在帝王身前,用手臂挡下——那快刀从他的胳膊上划过,顿时皮开肉绽。
“姬颜!”贺拔昫大惊失色,急忙抱住几欲倒地的少年,大吼出声:“速速回宫!给我传太医!快!”
在回宫的马车里,姬颜被紧紧地抱在帝王怀里,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疼吗?!”贺拔昫心痛地说,“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说着,掀开布帘冲车外喊道,“给我快一点儿!”
姬颜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包上白布,只是不断地渗出血来,贺拔昫挡开一边要帮忙的内侍,夺过他手里的帕子自己给姬颜擦拭,脸色甚至比受伤的那个还要苍白。
“回王上,我没事的!”姬颜虚弱一笑,“这不过是个苦肉计而已,好让王上信任姬颜……”
贺拔昫气闷地吼:“你给我少说两句,老实待着!”
姬颜的笑容却更大了,竟失礼般地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按向帝王紧锁的眉心:
“王上是在为姬颜担心吗?真好……”
竟有人为我担心,真好……
贺拔昫顿瞬间失神,半晌才叹着气说:“姬颜,你太让本王眼花缭乱了,本王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你……”
姬颜把脸埋进帝王的胸膛,感受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叹息着想:何止是你,连我都快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大概是血流得太多,姬颜很快觉得困了,迷迷糊糊当中,他似乎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
“颜儿……本王以后都相信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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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七
姬颜的伤虽不凶险,却因严重失血而虚弱不堪,加上夏末天气依然炎热,反反复复拖了半月才见好转。期间贺拔昫寸步不离,夜夜与其共眠。这自然是无上的荣宠,因为在不能侍寝的状态下还能与帝王同床共枕的嫔妃公子,本朝绝无仅有。
于是前朝后宫不得不承认尚书左丞家的公子已经得到了帝王的青睐,开始争相巴结申氏父子,就连不得随意相见的嫔妃们,也纷纷托内侍献上礼物示好,姬颜虽抱恙在床,却能得体应对,礼数周全,甚至曾与他不利的嫔妃也一视同仁,不多日竟得了个为人亲厚的美名,连贺拔昫也对他待人接物的手段刮目相看。
这一日,宇文将军从前线回禀,边疆战事吃紧,急需增兵。帝王急急忙忙前去加开内廷议事,姬颜不久便屏退左右,起身推开窗子。果然不久一只信鸽飞到窗口,姬颜拆下它脚上的纸条便放它离去。
是父亲姬政的飞鸽传书。姬颜摊开信笺从头至尾仔仔细细读了几遍,才慢慢走向已备好的烛火前将其烧掉——父亲的信里提到各级官员对他的态度转变,告诫他不得不防,提到要他按计划建议征汉人为兵,提到要他潜入书房窃读边疆之战的密函,提到要他保持王对他的宠爱并保持自己的时刻清醒……唯独没有提到他的伤势。
姬颜捏着纸角边烧边苦笑,明明早该习惯父亲的冷漠,怎么最近却总是禁不住期待些许温情?难道自己确实像贺拔昫说的那样,是个生了病会想爹爹的毛孩子?又或者,是因为平生第一次得到了别人的关爱,所以,竟开始期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