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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在身体周围,通体的凉,彻骨的寒。
天空中,没有星与月,墨墨的一色。好想看到星星,流过去的那种,那个人说过的“用生命染成的美丽”……
极轻盈的,掠过去,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刚刚逝去的那颗……
好像是谁在叫我,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眼前的人和所处的地方,全然的陌生,没见过。
我不是在宿舍吗?为什麽会在这里?做梦吗……
“你是扬的人吗?你叫什麽名字?你──喂,你干什麽?”他大叫,拉下我揪著他的手,揉著脸,“会痛耶!你神经啊!”
“原来会痕,那就不是做梦了。”喃喃地说,那个人的大吼大叫让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好吵……”
“你嫌我吵?你居然嫌我吵?……”
我看他一眼,黄头发,有点眼熟,想不起来。那人停止说话,盯著我。
他刚刚提到扬,虽然没听清楚是什麽,但应该和扬是认识的人,朋友或是敌人。扬虽说为人不怎麽的,但应该不至於招仇。头好疼,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你有吃的吗?”
“啊?!”
我认真地说:“我饿了,你有可以吃的东西吗?除了白开水。”
他诧异地瞪著一双戴著蓝色隐形眼镜的心灵之窗,我想会不会有几只“不速之客”悄悄地飞进窗户里。很值得研究一下。
那个人在厨房里,声音大到我担心屋顶会被掀下来,以至於决定找个避难的地方先。
脚沾到地面,身体晃晃悠悠,本以为病那麽多次,多少都该有点抗体,事实证明纸船就算能漂浮於水,还是纸做的,总有被浸湿沈没的一天。挪动到门边,我靠著喘气,头还是有十几斤重,快要裂开似的,拉开门时,一股力量正面而来,我向後倒去,跌到地上也不是很痛。
好像有点不对──软软的……黄色……我一头栽了下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已是深夜,看到了扬,乱篷篷的头发,我问他,火车还没开吗?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端来一碗药。
药是个黄头发,长得很像街头混混的人煎的,差点把厨房炸了的样子,本不敢喝那碗药,但看在他带著一脸伤痕与OK绷还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煮药的份上,不喝怎麽也过意不去。
伤痕都很新,就像扬身上隐约的,黄头发丢下药就走,我来不信他,只好问扬,扬还是不说,又端来药。我沈默地喝完他一勺勺喂来的,心想也许该吃药的是他,治哑病。
扬说这是孟星桥的家,就是那个黄头发的。
“可他为什麽把钥匙交给你,自己却走了?”而且走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哪位嗜血的猎人逮住生吞活剥了。
扬边倒茶边说:“他要出门几天,要我帮他看家。”
好像听见什麽摔倒在地的声音。
“可是……”你不是也要走吗?
“你等我一下。”扬拉开门,走出去。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衣袖卷起来,头发也有些凌乱。他坐到床边,“你要说什麽?”
我抱过旁边的医药箱,拿出OK绷贴在一晃眼就出现的伤痕上,红红的印在额头,凑过去的被他抓住,“嗯?”我看他。
“没关系的。”
“哦。”呆著,身体没有动。
“讨厌吗?”他问。
“不是。”眼看前的影像慢慢放大,不懂此时何以如此的平静。
他又问:“那──喜欢吗?”距离近到我吸入的仿若是他的气息,想後退,但他不许,单凭一双眼睛,我便猜得出那背後的执著。
回答真的那麽重要吗?我皱著眉头,“不是。”
“都不是吗?”扬叹息。
我收回手,“我可以在这里呆一阵子吗?”
“随你。”
枕著陌生得令心觉得安全的幻觉,没有焦距的远近。
想到了什麽。我努力使脑子运转,否则会变得灌铅一样难受。感冒还是别的,最先受苦的是脑袋。医先说,少想一些的好,未说出苦的怜悯与泛滥的同情将人淹没,几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可笑的巧合,荒唐的幸运,以及松口气的结束。
早该如此了,何必在其中掺和呢。抬起手,苍白的血色,按著那抹隐约青脉是感受得到的。此时,若有把闪著银光的钝器,定够将那薄薄一层划开,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会喷发吗?血红的雾雨,美得动人心弦。
不觉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