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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大力挣动,眼眶通红,泪水大滴大滴地顺着脸往下淌,情绪激动到连声音都变得扭曲:“你们放开我!”
负责看管小云的侍女抹了把汗,招手示意大家将小云拉回房间。等把人牢牢捆在椅子上后,喘着粗气道:“小云,你冷静一下……”
小云瞪大一双杏仁眼,脸颊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儿若隐若现:“我现在冷静的不得了!你们快给我松开!”
好容易把人拿下,几个侍女搬来凳子坐在小云身边,年纪大些负责管事的侍女,说起话来细声慢语:“我们知道你和你们家小姐感情深厚,但……”
没等人家把话说完,小云高声打断:“知道?你们知道什么?!小姐待我如同亲妹,她遭了天大的委屈,我却在这好吃好住!如今她要走了,我连最后一程都不能送送!”
周小姐的事人尽皆知,然而同情归同情,命令是命令,皖大人的意思绝不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违抗的:“可……”
“可什么可!”小云大幅地挣动,眼泪流得完全止不住,哽咽了半天也说不清一句话:“都给我放手!我要……要……”
小云哭得整个人一抽一抽,不少侍女也跟着抹眼泪。
“姐姐们,我求求你们……”小云终于平静下来一点,脸上的泪痕还是湿润的:“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跪下了,今天是小姐行刑的日子,我想见见小姐最后一面,求求你们……”
管事的侍女用帕子捂住嘴,半天才小声道:“小云,皖大人有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就饶了我们吧!”
眼看着没了希望,小云崩溃地痛哭流涕:“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我只想见小姐最后一面而已啊……”
周柔斩首在午时三刻,可刚过了巳时五刻皖紫霄就急急忙忙地离开,皖大人前脚迈出王府,韩景后脚就进了东厢客房。
无论是哪朝哪代都不缺围观看热闹的人,更何况骆家的事早传的满城风雨,午门刑场附近的酒楼里已是人满为患,若非不断传出的唏嘘声,还以为是谁家在此延续着冬至的聚会。
韩景披着黑色貂绒斗篷,身穿杏黄棉服,腰间垂着一块上好的血玉,不见平日的威严倒满是一副商人扮相。他身后只跟了一个丫鬟,十五六的年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透着无尽的伤痛,此人正是小云。
韩景掏出一块碎银丢给迎过来的小二:“要看得最清的位子。”
小二一愣,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大爷这边请……楼下人多眼杂怕污了大爷您的身份,您随我来楼上的雅间!”
午时一过,两个狱卒半架着囚犯走上刑台。到了中央铺着黑色油布的地方,一人捏肩上提,一人用手撑住腰间,折腾半天终于将周柔扶正跪端,可刚退后两步,蓬头垢面的人就趴在了地上。
坦露着狰狞肌肉的刽子手摇摇头,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拎起来,可一松手,她又原样倒下。反复几次,肮脏的白色囚衣渗出了血迹,软趴趴的身体像已没了性命。
温良和顺的小姐被折磨成这样,小云看不下去,站起身就往楼下冲。两腿尚没有迈出雅间的大门,肩上的手就把她撤回来,韩景冷声道:“我私自带你出来,不是让你来送死的!你觉得这样做能有什么用?!”
小云一边抹泪一边呜咽:“没用我也要去,我要陪着小姐!”
韩景将小云按回在位子上,低声道:“你要真是想为你家小姐报仇,我倒是有个办法。”
小云红着眼睛反问:“你要是有办法为什么不救我家小姐?人都不在了,报仇了又能怎样?”
韩景抿了口热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周小姐谋杀亲夫证据确凿,我又怎么施以援手?倒是你,难道不打算报仇了?”
小云抬头咬牙道:“自然要报的!姓骆的不得好死!”
韩景摆摆手,盯着不远处的判官道:“以后你要好好伺候皖大人,待时机一到,骆城雪的账我定会一笔笔算回来。”
日冕上的阴影渐渐与刻痕重合,临时找来的木架子算是把周柔勉强撑起来。
“斩!”朱红木令落地的瞬间就是阎罗殿来要人的时辰。
刽子手丝毫不敢耽误,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溅湿了地上积起的白雪。停在树上的鸟雀三三两两围了上来,绕着尸体不断鸣叫,任凭驱赶也不肯散去。
见此情景,小云再也忍不住,扯开嗓子哭了起来:“这是……小姐生前在后院喂过的雀儿……”
古灵精怪的丫头哭得悲悲戚戚,窗外的鸟雀绕着刑场一圈一圈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