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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鸢池如斯美景,似画中颜色,美不胜收。王上何必动怒,不如由臣妾献舞,王上且看是这景美,还是人美。”
分明放诞荒淫的言语,由这么个异域女子说来,却仿佛寻常。
云皇的目光掠过费妍,定在眼前宛如清玉的绝美少女身上,忽地别有深意地笑了,他张开手臂,艳色逼人的少女含着分喜悦的笑意,立时如蝴蝶般扑入他的怀中。
云皇猿臂一勾,扣住她的脑袋,薄唇猛地印上了怀中少女的红唇。
唇齿缠绵,一股香艳奢靡的气息顿时浓郁在惠鸢池。
费妍看着眼前的一幕,如着雷击。
她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的一句,不知怎的,竟然是“奸夫淫妇”四个大字。
第七章(5)
真是……晕!
她冷不丁一个寒颤,摇头用力搓了搓手臂,试图搓掉自己诡异的想法。
不远处,朝颜待立一边。
忽地撞见她讶然略显呆滞的目光,他见她不过是十五岁的姑娘,和自己的妹妹年纪相当,心下微微一动,忽生出一股不忍,不由已凑上身来,轻声。
“绛主子?”
“唔?”
“卑职送您回宫吧。”
她抬头看看天色,日驾西斜,点点脑袋,乖顺地随他一起离开。
这一路,似乎走的极长。
小费妍低头,心里莫名的抑郁起来。
一路斜阳脉脉,映衬着两人身后波光粼粼的惠鸢池,越来越远。朝颜在前面引路,费妍在后面默默跟着,好半天才打破沉默。
“你叫朝颜?”
“回主子的话,是。”
“云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费妍抬起头,让夕阳流转的光芒落入自己的眸底,眼眸里忽然酸涩了起来,缓慢地吐字问出了心里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十五岁,在现代是最美好的年龄,可以在学校里和大家一起疯,一起无心无肺地不管地老天荒,那么快快活活地任时光飞逝,岁月沉凝。
同样的十五岁,在沧原王朝,她却嫁入宫中,从此身不由己。
即便是不去想,可那个俊脸柔肤、乌眉灵目的年轻男子,那么优秀,也有那么多的女子倾慕着他,她们容貌绝美,与他缠绵悱恻,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是她的夫君,却不是她一人的夫君。
想到这儿,费妍心里忽然泛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不是愁苦,也不是醋意,只是深深的彷徨。
朝颜想开口,可抬眼看见她徨然无助的模样,那些几欲出口劝慰,忽地变成了默然,一时无语。
“你也不知道吗?”
费妍好半天得不到回答,一声轻叹。
这是向来乐观的她,穿越到沧原王朝后,第一次叹息,却不知是否会是最后一次。
第七章(6)
绛阁,远离清风殿。
院里杂草丛生,门可罗雀。枯黄的草叶从乱石板中零星蹦出,破旧的屋子,木骨从顶梁旁侧斜斜刺出,犹如锋芒毕露的长剑在岁月的腐蚀下,绿铜斑驳。
大门红漆剥落,分分寸寸透出古旧的气息。
小费妍手里捧着本淡蓝封皮的书卷,斜倚着院里的一颗大树,昏昏欲睡。
那日从惠鸢池回来,她就一直处于精神萎靡的状况下。
抬手,一卷装订整齐的书从她的腿上滑落在地。远远看去,她整个都几乎被埋在书堆里,周围散落的书,堆积起来几有半人高。
手中这本《女诫》是云妃遣人送来的,脚下散落的几本,是云皇从藏书阁中特地派人取出拿给她看的。
一开始,小妮子还翻的津津有味。
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她就厌倦了……
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封建社会,原来对女子的束缚和要求,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些东西,看多了是毒害,看少了被鄙视。
她哀怨地瞅了瞅一地的书籍,旁边被派来教她读书的老先生看着一地狼藉,额角隐隐踌躇,连着花白的胡子,也气的微微抖动起来。
风陵宏身为太傅,位列三公,乃是正一品的大臣。
因为与夏侯文交好,于是宁愿纾尊降贵,本想着亲自来教夏侯家次女夏侯绛,能将这顽劣不逊的小丫头引上正途,谁想来这儿不到三天。
人没被他教好,自己却被气的不轻。
“这些书,娘娘莫非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