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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为了让对方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他赶紧又拙计地补充了句:“……哪来的兔子?”
然而男人也并没有立刻说话,他指挥使将那装着兔子的竹笼随手往床头一放,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后又回到他的床边,将手中的水杯递到黑发年轻人的跟前,这时候才淡淡道:“镇子上的人送来的,原本是想要送给有孤僻症的病人治疗用,可是他似乎并不怎么爱惜小动物还拥有暴力倾向,不合适和小动物相处。”
“暴力倾向?”
“被发现企图用锐利物体将兔子开膛破肚——事实上他也成功了,我拿回这兔子的时候,它浑身都是血。”
在男人平静的陈述中,罗修就着从男人的手中接过那杯热水抿了一口,在听见“开膛破肚”几个字的时候,他差点儿一口将口中含着的水喷到乌兹罗克的脸上——
好在男人这时候站了起来,转身将那笼子举起来,似乎是想要罗修看那毛茸茸的毛团肚子底下的缝合伤口:“后来治好了,我就拿来养。”
罗修头疼地透过竹笼子瞥了兔子一眼,理所当然地什么都没看见——毛太长了好么,而且这会儿看着这活蹦乱跳啃胡萝卜的样子,也不像是曾经经历过开膛破肚这种事的样子……
这时候,罗修终于找回了一点儿理智,慢吞吞地将含在口中的那一口温水吞咽进肚子,明确地感觉着那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喉咙流入胃部,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仿佛连毛孔都被打开,这会儿,罗修终于找到了一点活着的感觉,并且当感觉到了对于食物的渴望时,他几乎可以说是神经质的欣喜若狂——
在生下了一窝兔子之后,老子居然还可以是人类。
“你睡了半个月,不好一醒来就吃很复杂的东西,晚餐你要不要在这里解决?”乌兹罗克看着他喝水,一只手心不在焉地透过竹笼子的洞眼轻轻刮搔兔子的下巴,睫毛微微垂下,目光停留在黑发年轻人稍稍被水湿润的唇瓣上。
“可以到餐厅去?”罗修想了想问,“我可能想要到餐厅里去。”
乌兹罗克原本想要拒绝他,但是当将视线转移,对视上那双被水杯里升腾的水雾搞得水雾朦胧的黑色瞳眸时,他发现自己可耻的动摇了,于是点点头说:“也可以,我叫人替你准备一份白粥或者燕麦,你已经睡了半个月,现在这样不好直接跟大家吃一样的东西。”
黑发年轻人闻言,明显露出了个犹豫的表情,顿了顿片刻后问:“……我这样睡很久,是不是很奇怪?”
令他不安的是,这一次乌兹罗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
他用那一双漂亮的异色瞳眸盯着他,看了很久。
就好像这会儿他的脸上盛开出了一朵花——呃,等等,这个比喻太有画面感到让人感觉不太好,以后不用了。
良久。
“没有。”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生硬又冷漠。
罗修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跟着那沉甸甸的声音一块儿沉入冰冷的大海。
而此时,就在罗修被盯得紧张到开始胡思乱想时,此时,他总觉得自己仿佛隐约听见了坐在床边的男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乌兹罗克很少叹息——这是比房间里凭空出现一只兔子更加魔幻的事情……然而就在罗修揉着眉心想要让自己那犹如脱缰野马的思维正常一点儿时,坐在床边的男人却做出了打从刚才罗修醒来到现在时,他们之间的第一个逾越“神经病人”与“神经病院院长”这关系之外的亲密的动作——
男人伸出手,用罗修熟悉的方式亲密地蹭了蹭他的头发:“并不奇怪,浮屠罗门有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病人,你不用担心我会对这个有什么看……这样让我觉得你不信任我,我才会很不高兴。”
“呃。”
“还有。”
“还有?”
“我总觉得你好像很不高兴看见我。”乌兹罗克一边说着,一边将放在膝盖上的兔子笼子挪开,用正经的语气说。
“没有,”罗修说,“怎么可能。”
“有的,”乌兹罗克稍稍弯腰凑近了黑发年轻人,“都写在脸上了。”
罗修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乌兹罗克抬起手指指了指他放在脸上的手,一阵见血地指出:“心虚的表现。”
罗修尴尬地将手放了下来。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如果黑暗公爵这会儿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虽然是半推半就,但是两人不要脸地滚了床单那是板钉钉上的事实;他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