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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顾辰缓缓转着头,视线逡巡过一百八十度,从这间屋直望到隔壁另外一间后,才慢慢转回面孔,看向对面许瞳,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难怪你手心长薄茧,还信你是做苦工累的,没想到其实该是握杆握的!”停一停,伸手从桌面上捡起一颗麻将牌,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边微微微含笑地说:“原以为你是福星转世,打起牌来只赢不输;没想到你其实真在扮猪吃老虎!”
他边说边眯起眼睛,待笑意渐渐掩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深邃,眸仁幽暗,俊逸非凡的面庞,不肯流露半分真实情绪。
隔一会儿,他的声音再度幽幽扬起,“也是,常年醺染在麻将馆里,必定是玩牌高手,上了普通人的牌桌,又怎么可能会输呢?你说是吗,瑶瑶!”
“瑶瑶”两个字从他口中嚅嚅流出,由人去听,竟好似可以感受到几分余音袅袅缭绕不去的缠绵味道。
许瞳眨了下眼睛,对顾辰微笑开来,“哪里哪里,让顾少见笑!顾少,说起来我们倒已经好久不见;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玩两圈吧!”她不动声色地边笑边说。
顾辰颔首,笑容玩味,“正有此意!”
许瞳将面前林立的牌墙推倒,和另外两个牌搭子一起,将它们哗啦啦重新洗过。
这时听得顾辰说:“难得有机会同高手过招,不如就打暗牌吧;省些时间,一局定输赢,赌什么最后由赢的人决定。”
许瞳笑眯眯一点头,爽快答应:“好!你是客,自然都听你的!”转头吩咐二花,“去把关哥木头叫来,陪顾少搓暗牌。”转回头时不忘对顾辰笑眯眯解释一句:“关哥和木头是我们麻将馆里打暗牌的高手;既然是陪顾少搓牌,那当然要找最棒的牌搭子才是!”
玩了这么多年,麻将早就像她亲人一样,她自信无论怎么玩,自己一定赢得了顾辰。
顾辰颇似开怀的畅笑起来,“很荣幸有这个特殊待遇!”他身体微微向前一探,两手交叉相握搭在牌桌上,眼睛紧紧盯着许瞳,嘴唇虽然依然翘着,笑容却已经别有深意,“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热闹,过瘾,随意,经常过来放松一下,说不定能够脱胎换骨,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你说是吗,瑶瑶?”
许瞳大大方方一笑,回答他:“顾少见笑,如果喜欢,尽管常来,随时欢迎,一定将您奉为上宾招待!”
老关木头已经就位,许瞳转头对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二花再吩咐说:“别跟这傻站着了,去泡壶好茶给顾少润润嗓子!”面颊上在笑,眼神却凌厉,似在责怪自己人恁的没有眼力价。
二花却依然怔怔愣愣站在那里,不为所动。许瞳再也忍不住,不动声色抽出掩在桌下的脚,向他小腿飞快招呼过去。
二花一脸委屈地撅起嘴巴,无辜的样子竟似全然不知自己为何遭踢;许瞳无耐地长吸口气,抑制住想要扶额的冲动,转过头来,将视线落回顾辰脸上。还不及开口,她蓦地发现,他正挑眉凝视自己,神情专注。
许瞳立刻对他灿烂一笑,“二花这孩子实惠过头了,反应慢,有点钝,偶尔踢一踢他会有助于他成长进步!”边说边使眼色,旁边老关立刻会意,也抬脚对二花踢了一下,附和说:“可不是,这小子就是欠踢!我说你怎么还在这愣着,没听见瞳姐让你泡茶?倒是快点去啊!”
二花满腹凄苦无限委屈地扭身去泡茶。
顾辰呵呵笑了两声,“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国内的女孩子了,初看时各个温柔,相处过后却发现人人都像会变身一般。要么说话没有分寸,要么言行粗鄙不堪,要么——”他停一停,将视线紧紧锁住许瞳脸庞,目光深沉,莞尔继续,“——彪悍得令人有些瞠目!” 他声音轻柔,语调宛然,口气却充满浓浓戏谑与嘲弄。
许瞳笑一笑说:“顾少可是觉得有些被欺骗愚弄了的感觉?”她学他挑一挑眉,刹那间脸上神情竟似小女孩般俏皮可爱,“假如顾少可以这样想——女孩子们现时的温柔已经与过去不同,过去的温柔是秉性,现在的温柔却已如同胭脂口红一样,对女孩子来说,不过是一份装饰品,无用处时且随置一旁,需用到时拿出来贴在脸上,来把自己装扮得更加迷人。爱美是女子天性,一个女人想办法使自己变得更美丽,我实在不觉得这是件罪孽事——如果这样去想,不知道顾少还会不会有被欺骗的感觉呢?”
顾辰眼珠一转,眼底似闪过荧光,璀璨晶亮,“能把一桩黑强辩成一桩白,把一种虚伪矫饰成一种应该,瑶瑶,想不到你有如此好的辩才!”他眼帘稍稍垂下一些,敛去瞳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