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页)
“容若……纳兰性德此刻在哪儿?”说着,康熙攥了玉印,翻身下榻。魏敏珠赶忙伺候他穿好龙靴。
“如果奴才没猜错,纳兰大人该在宏词会馆。”
康熙站起身,吩咐道,“更衣,即刻出宫。”
“这么着急,你是要去哪儿?”就是这嗓音,就是这张脸,就是这笑容。
“……”康熙大模大样坐回去,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这会子,你不是该在宏词会馆吗?”
“今个儿你生辰,想同你一道去。”几个月未曾好好说过话,忽觉生分不少,被康熙清冷的眼色一冰,纳兰性德竟不知是该站还是该坐。
“……”康熙端起茶杯,浅浅的押了口茶,心中暗喜,却故意没有作答。
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许久,纳兰性德心中扫过一阵秋风,直吹得他浑身颤动,便恭恭敬敬单膝点地施礼,“看来奴才来的不凑巧,奴才告退!”
“……”康熙仍旧没有回应,已然觉察出他的异样,局面登时僵住。魏敏珠悄悄掩好门,退了出去。
“几个月不见,你怎变得这般客气?”康熙本想缓和气氛,谁知话一出口竟更添压抑。
“皇上说哪里话,这是奴才的本分。”他仍旧跪在那里,平静的语调中带了些许的伤感。
康熙站起身,跺到他面前,轻笑了几声,问道,“本分?你倒与朕说说,何为你的本分?”
“……”什么是我的本分?我无官无爵,无门无派,我的本分又在哪里?是凭了他的一纸诏书,还是凭了与他的情谊?本分二字,岂不可笑?
“怎么不说话?平素在宏词会馆,面对天下举子,你也是这般惜字如金吗?”康熙皇帝的威严倍增,使局面绷得更紧了。
“……”今日好容易抽出半日,本想与他好好说说话,谁知竟会如此尴尬、局促,委实意外。
“朕在问你话,为何不答?”康熙俯视他的头顶,玉印拾去了手掌的温度,阳春三月竟就连指尖都是冷的。
“奴才愚钝!”几个月来的思念原来不过是个气泡。人道君王皆薄幸,果然不假。
今日缘何怎的说都不对,康熙沮丧的喝道,“荒唐!”
“皇上赎罪!”纳兰性德只想赶快结束觐见,这里本是他流连最多之处,谁知今日……
“你何罪之有?”康熙恨的是自己,怒气却对准了他。强压胸中的抑郁,语调却更显严厉。
“奴才无端触怒天颜,请吾皇降罪。”恭维客套话居然用在了你我之间,端地可笑。
“滚——!”康熙厉声骂道,该骂的是自己!
“奴才,谢主隆恩!”他磕了个头,起身便走。
“啪!”一方玉印在身后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崩起,后颈一凉,血缓缓渗了出来。
康熙怒气冲天,对着他的背影吼道,“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奴才遵旨!”心中苦笑,再次叩头谢恩,将金腰牌搁在地上。
“奴才告退!”走到门口,他回过身轻轻掩好门扇,披了宫人复杂的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原来今日进宫,为的是做个了结。这样,也很好。
失魂落魄的出了紫禁城,拉了暗月,漫无目的的游走在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捡了个清雅的酒肆临窗而坐,一坛酒下肚竟不知其味,更无醉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不知喝了多久,更不知饮下几坛。酒虽是苦的,若不喝,心里更苦。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犁花月又西。”
“容若,你怎么喝成这副模样?”身影熟悉,似曾相识,奈何视线模糊,认不清。
“容若……容若……”声音好熟悉,这人究竟是谁?是谁都好,是谁也不会是他!
******
“容若,我不是那个意思!”殿内的康熙追到门口,帝王的尊严牢牢锁住了他的脚步。自己忘了他的生辰在先,本已是大大的不该。今日是我生辰,他抽了时间前来,却被我冷言冷语打了回去。我这是怎么了?
“腰牌都搁下了,看来他是当真了。”蹲下身拾起腰牌,心中猛的抽搐,慌乱不已。
魏敏珠怯生生推开门,见康熙蹲在地上捡碎片,连忙说,“皇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