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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云嘻嘻一笑,“那就飞飞……其实我比你大十来岁,叫你一声小飞又怎么样?以前奔雷叫你就答应,我叫你就不答应,那个心偏得不知道多明显,真教人不服气。现在你是我的,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飞飞,飞飞,让云哥哥亲亲……”
飞天忍无可忍,屈膝就向他腿上撞去。
杨行云不动声色,斜身化解了这一下,手摸上他腰间的系带,“想闹?我奉陪到底!你今天是想练剑还是想在床上过?”
飞天向后退了一大步,手捂着腰带,这个、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凤林也在教楚空剑法。”杨行云梳了两下头发,顺手挽了一把。因为举高了手臂,腰身显得轻盈纤瘦,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的卓绝剑术。让楚空留在凤林身边对他只有好处。一来枫城那里,楚情不可能再容他;二来你将来出去闯荡,他跟着你颠沛流离,一定会吃苦。你自己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不可能把他教好。”他顿了一顿,扯起一根银丝绞珠的发绳束发,“凤林对他绝不会不好,你大可放心。”
飞天点点头,杨行云过来帮他梳头,“看你昨天总是心事重重,难道我的话你还信不过了?从小到大,我也就骗过你一次罢,况且……”
飞天反手抱住他的腰,“不用说了,我都记起来了。”
杨行云身子颤了一下,“你……”
“我记得你帮我解药性……”飞天小声说,那些事夜夜浮现在眼前,像是走马灯一样,渐渐地连贯清晰。
那时候行云抱着他滚烫的身体想要救他,而他神智昏沉地侵犯了行云。行云,那么骄傲的孔雀,为什么任凭他那样放肆,却不推开?为什么明明知道他的父亲必定不会放过他,还全力送他逃出了帝都?
“我叫你来,自然会让你好好的离开。”那时的杨行云脸色苍白,“只是请你……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杨沃迟……想到这个名字,飞天真觉得心里莫名地怒气升腾,一股子刻骨的恨意泛上来。虽然他是行云的父亲,可是他也是伤害行云最深的人。那些破碎的往事,击得人头晕目眩。杨沃迟一击未成,大肆散布流言,制造事端。本来双盈剑的事便让人猜忌莫名,议论纷纷,说这个飞天来历不明,很可能也是兽族的后代,其心必异,当早早除去为上。星华莫名地被刺,飞天嫌疑重大。辉月也无法回护,帝都的人来飞天殿擒他,恶战连番……奔雷最后也来了,亲手把人按翻捆了,押出飞天殿。
那一天浓云堆积,寒风凛冽。一向骄傲的飞天,从来没有低过头,那一天却觉得整个天塌了下来。如父如兄如师的奔雷……骄傲的不染尘垢的飞天,其实在那一天就死了。后来……飞天杀了杨行云的父亲,就在杨行云面前。
杨行云被其父诛连,原本是死罪,辉月和飞天一起替他求恕,奔雷算是很护短,网开一面。只是料不到杨行云会冒大不韪逃出羁所。
被杨行云侵犯的痛楚和屈辱……挣脱之后飞天立即拔剑相向。他杨行云胸口那一道伤,的的确确是那时候飞天刺划出来的。那时候杨行云是想被飞天所杀。或许是旁观者清,再看到那些旧事的时候,飞天明明白白看到杨行云眼里灰蒙蒙的死气,灰败毫无生机,他只想求死。
究竟是谁错了?为什么明明是可以互相交托性命的朋友,却会变成最后血溅满襟的死局?现在完全不明白,谁是谁?那些感同身受的伤和痛,心动心死,鲜明得让飞天没办法用幻觉二字来劝服自己。
或许这是飞天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或许,他真的原本就是飞天,只是像平舟所说,离魂去人间走了一遭,带了人世间的记忆回来,反认故乡是他乡。
看到杨行云一身是血,站在斜阳暮霭里的时候,飞天心痛得不能自已。骄傲的杨行云,年少气盛的飞天,最后都变成他们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种模样。飞天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好像心底有个声音,在催眠着他。爱着辉月,全心全意地去爱辉月,忘了名誉,忘了旧事,忘了身外所有。只记得辉月。
当飞天灵力渐渐地消没枯竭,奔雷亲来劝慰,可是飞天睁大了眼看奔雷嘴唇开合,却不知道奔雷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什么内容。身外的事,飞天像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没有放进心里去。第一次的沉睡就在那时发生,睡了许久。然后醒来,越发地木然。飞天像活尸一样,不希冀未来,不怀念过去。一次一次被辉月拒绝,飞天把双盈剑刺进胸口,身体里的自己,冷笑看着一次一次死亡临近。想挣脱这一切。挣脱这一切,然后昏睡的时日越来越长。
“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