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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寂醒了,于宿总算松了一口气,半搂着李寂,喂了他一颗药丹。
李寂望着于宿,视线有些恍惚,他好像记起了一个被遗忘许久的噩梦。
铺天盖地的妖灵,他无处可逃,困在别院孤立无助,他一直在喊于宿的名字,可于宿并没有出现,青眉来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锋利的长甲穿过了他的心。
血在地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妖灵离开了,万籁俱静。又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得丁落的声音,大声叫着什么。清醒时,李森已成为圣灵伏符的承继者,于宿是他的守护,李家的新总管。
从李寂独自一人绝望的面对妖灵,到死里逃生,直至最后离开李家,于宿都不曾出现。
丁落说,于宿被骗去符祠,李森用锁魂术将于宿的魂魄和他自己锁在一起,没得到李森的允许,于宿哪儿也去不了。
闻言,李寂笑了,连一句解释都不能亲口告诉他,他又有什么值得在意,又有什么放不下。
李寂分明记得,签订婚盟那夜,于宿指着胸口的名字对他说,今生今世只此一人,不离不弃。
世间最美的话莫过于谎言。
李寂坐直,和于宿拉开距离,他动了动胳膊,手有些僵,身体还非常不舒服,虽然没圣灵伏符带来的影响严重,但伏符依旧耗损了大量阳寿。
李寂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得知自己能活多少年,知道了年限,他才能精打细算的算算自己的阳寿够不够点燃封印无界的那道符纸。
李寂感到有些困,坐在御风袍打盹,半梦半醒听到于宿问他:“二少爷,离开震威山庄后,我们去哪儿?”
“李家南宅,”李寂抬眼看了于宿一眼,又闭上眼休息,“据说南宅人丁兴旺,过去借几个人,免得对战无界时,人太少显得不够气势。”
一句玩笑话说得平淡。
李家四子,分居四地,对应在荣富镇的四个方向,李寂自东宅出,入荣富镇,再从荣富镇南门离开。取回龙涎剑之后,最安全的休憩场所非南宅莫属。
路程行至大半,李寂忽然醒了,地面异样的青色火焰分外醒目,妖火卷着煞气。
于宿明显也感到了异样,却又担心李寂有伤在身,到达山庄前万万不能再出乱子,他迟疑着没有停下,继续前进。
“于宿,回去看看。”李寂说道。
“二少爷……”于宿犹豫。
李寂正色道:“回去。”
于宿掉转方向,回到了青火燃烧的茅草屋。
屋子不大,外面围了一圈竹篱,不远处有小片竹林。火焰围绕茅草屋却未烧毁任何物品,门口的灯笼完好无损,破了洞的窗户纸呼呼地灌入风,顺着打开的门往里望去是一张木床,铺了洗得颜色泛白的被褥。
突然,屋内传出女子哀怨地吼叫:“李长生,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火光里,一名女子大力掐住一个柔弱书生的脖子,死命地摇晃:“李长生,去死,你去死!”
女子青丝挽髻,粉妆玉琢,奈何面目狰狞,粉色锦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被她掐住的书生清瘦得可怜,长衫挂在身上随着女子的动作摆动,仿若风中一片枯叶。
一道符冲入青火将女子与书生分开,女子偏过头瞪着李寂,她瞪大了眼,频频吐信:“不要多管闲事。”
“你若是真能杀死他,他早就死了,既然杀不了他,又何必勉强。”李寂淡然一笑。
女子咧嘴发出嘶嘶的声响:“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的事我不管,我只管他的事。”李寂手中的纸扇指向书生,飞入茅草屋的纸符泛起强光,女子惨叫一声,捂住眼睛逃走了。
青火骤然熄灭,茅草房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书生无力地坐在地面,片刻,他平复了情绪,起身朝李寂行礼:“谢恩公救命之恩。”
“救你的不是我。”李寂摇头笑道,他指了指对方的脖子,语含深意,“救你的是它。”
书生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低头不语,一条细绳穿过一小块甲片。
“恕我冒昧,敢问这甲片从何而来?”李寂问道。
书生迟疑了一下,客气回了话:“这是一位朋友借予我的,早应归还,因为中途出了些事,至今还未能还给他。”
“不知你这位朋友名字里是否有个应字?”李寂又问。
书生身体明显一颤,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案,李寂也不便多停留,与于宿出了茅草屋,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