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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赵俨祇的祖父成帝即使生性刻薄多疑,也得让功高盖主且跟他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过节的赵望之安安稳稳当了一辈子富贵闲王;所以赵俨祇才会一再忍让他那几个从未放弃过挑战他底线的兄长。
赵俨祇一路思绪万千,待在谢清身边积攒下来的幸福感全都变成了不满。以至于在他发现赵世昌被囚禁的地方被收拾的还不错时,心里竟然十分孩子气地愤愤不平起来。
老旧的殿门被推开时,月光将飞扬的尘土照的格外朦胧,赵世昌觉得那“吱呀”一声分明透着诡异的不祥。他懒散地抬头看了站在门外的赵俨祇一眼,随即冷笑道:“呦,陛下。”
“陛下”的“陛”字音调略高,这语气透着浓浓的讥讽。看赵世昌的意思,明显是打算破罐破摔。见了天子连起身都不肯,跟别说行礼了。不过赵俨祇也是真的不在意,反正他们俩之间的那一笔笔烂账,根本就不是行个礼说句好话就能改变的。
赵俨祇翻了个白眼,居高临下地说道:“赵世昌,你从小脑子就不好,这回的事我相信是你打心眼里想要干的,但我不信这事是你能干的出来的。说吧,你身后的人是谁?”
赵世昌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垂着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逼宫谋反是死罪。这种成王败寇的事,我既然敢做就敢认。至于别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是啊,我就是有同谋,我的同谋就在你身边。可我不会说,我死就死了,临时前做什么要让你心安?”
“成王败寇?同谋?”赵俨祇被他气笑了:“阿兄,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你把人家当同谋,人家拿你当探路石。想害朕的人有多少?广陵王怎么不动?城阳侯怎么不动?怎么偏偏挑了你?”
“赵俨祇,你别挑拨我与外祖父、大兄的关系!我会信你?笑话!”赵世昌盯了赵俨祇一眼,不为所动。
“我们的大兄早就战死沙场了,你这是诅咒广陵王年寿不永?”赵俨祇凉凉地说,“是不是挑拨你自己不会判断?济北到长安何止千里,城阳侯半个时辰就能到广明宫,怎么不见他来逼宫呢?他这一天,连面都没露!”
赵世昌闭目不语。
“朕来猜猜,他们跟你说朕死了是吧?你也不想想,朕有儿子,朕死了怎么没有新帝登基?国家安稳,有什么理由秘不发丧?”赵俨祇简直要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稚子年幼,何以服众?”赵世昌不服气地嚷道。
“叔祖父与先生尚在,自然会教导朕的儿子!”
“赵俨祇,你别忘了,叔祖父也姓赵!你就这么相信他?”
“……”赵俨祇愣了一下才明白赵世昌话里的意思,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赵世昌,没想到连你都学会挑拨离间了,真是人心不古。”
他话里充满恶意的讽刺叫赵世昌瞬间涨红了脸。
赵俨祇看上去心情不错,大概是智力上的优越感得到了充分满足的缘故。他不想理赵世昌的尴尬,而难得耐心地对他解释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叔祖父想做皇帝?那他当年权倾天下时怎么不做?何况叔祖父无子,就算他做了皇帝,这位置又能传给谁?还不是朕的儿子!”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当这个出头鸟吗?因为他们没胆子对帝国双璧下手。他们想,万一能借你的手除掉叔祖父和先生,到时候任他们逼宫篡位,易如反掌;而你要是失败了,谋反的是你,也牵扯不到他们头上。诸侯王犯法连坐不到兄弟,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赵世昌听得一阵阵心惊。他不断告诉自己,赵俨祇的话一句都不能信,而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对他说,赵俨祇是对的。他想起那个人给了他参,说能毒死赵俨祇,结果却害死了母亲;他想起母亲临死前对他说,孩子你不聪明,那便谁都不要相信;他想起母亲绝望而凄厉的面容,对他说再也不要回长安。他这些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怎么忘了呢?纵使母亲的死与赵俨祇脱不开干系,自己又何尝不是难辞其咎?
赵世昌低着头不说话,赵俨祇看看他略微动容的表情,知道不能逼他过甚,于是撂下句“你自己好好想想”,转身就要走。
“赵俨祇,你知道,我怎么会这么讨厌你吗?”赵世昌在赵俨祇身后,低声说道。
赵俨祇一怔,转过头去看到的是赵世昌因为愤恨和绝望而有些扭曲的脸。他微微愕然,只听赵世昌继续说道:“我从小就讨厌你。父亲他给你起乳名,他为你读医书,他为了给你冲喜,就把才两岁的你封了王,而我,直到母亲去世,他都没想起来过。广明宫中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