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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地从她特意让木匠做的层层叠上取下一根木头摆在顶部,抬头对老韩王说:
“不就是一个破烂蟋蟀罐子,老韩你心疼什么?愿赌服输,输了就归我顾六,这可是早就讲好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陵州的说书先生可是跟我很有交情的……”
字字清脆,似珠落玉盘,弹跳着无所顾忌地蹦进他的心里去了。他有多久没听到她带着娇憨和些许任性自持的声音了?
“这是古董,是老韩父亲的父亲传下来的,你懂不懂?”
“这我就不懂了,那下五子棋你拿它作赌注作甚?”流芳看着无为顺利地抽出一根木头放在颤巍巍的顶部,捏了他的小脸蛋一下,夸道:“真聪明!”
“你——”老韩王气结,一见容遇马上抓过他的手臂说:“煜儿,今天你怎么也得给你爷爷我出一口气,孙媳妇还敢欺负上祖爷爷了?!我先去用膳,煜儿你得把蟋蟀罐子给我赢回来!”
流芳闻言,转身看向容遇,只是随意的一身黑衣,襟袖皆镶银线绣成回纹,貂毛领袖衬出气度雍容。那双桃花眼在这腊月寒风中依然笑傲春风,浅浅的往外溢着光华。
他看她的目光中毫无芥蒂,仿佛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走近她,她垂下头,不去看他。
“这是什么?”他指着桌面下了半个围棋棋盘的黑白子问。
“王爷,这是五子棋。”她答道,依旧陌生客气。
“规则?”
待他问清了规则,一旁的林敞重新把棋分好后,流芳淡淡然起身道:“王爷,小女子身体忽然不适,恳请告退。”说着便要离开。
“怕输吗?”他冷不丁问一句,“也对,总是输的人都缺乏自信,一见猎人便如惊弓之鸟。王妃走好,本王不送了。”
流芳脚步一顿,压住心底不断腾起的怒火,还是打定主意离开。
“这五子棋也不过是市井小儿的玩意罢了,欺负一下老头子还行,雕虫小技,就不怕贻笑大方?蟋蟀罐子,值钱几何,王妃一穷二白到要与老人家计较了?”
流芳硬生生煞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盯着他说:
“百里煜!你今天是招惹定我了是吗?”
容遇没有回头,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真话都是不好听的,王妃介意了?不若我们赌上一赌,如何?”
流芳大步走回去坐在他对面,冷冷地说:“五子棋,三局两胜。”
“一局一百两,另有附加条件。”容遇眸光一转,“若你输了,今夜搬进静柳轩。”
流芳迟疑了一下,直觉不对,已想反悔。
“即使你不赌不要这三百两银子,哪日我心血来潮,一样可以让你搬进去。”
这简直就是是威胁!流芳光火,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就是这男权社会赤裸裸的真理,银子在面前招手,她能不动心吗?
更何况,容遇从没下过五子棋,而她是个中高手,她就不信凭着这门技术她不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的。
所以,她心情大好地莞尔一笑,拈起白子说:“王爷是有风度的人,我先下了。”
开始时她还有些忐忑不安,忌惮着面前这个音乐天才另加阴谋家的智商,可是一连两盘下来,一平一胜,流芳才笃信了自己的水平,于是第三盘她肆无忌惮地主动围攻,容遇终于战败。
(顾六偷笑,今日走了好运,无良作者终于让我高运气高智商了一回。)
“银子!”流芳笑得灿烂而得意,向容遇伸出手稳稳接过三百两的银票。
“蟋蟀罐子你拿走,免得老爷子整天到这儿来磨叽。”她大方地说。
容遇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输了啊……”
“明日我们再战十局如何?一局一百两,我很善良,绝不会坐地起价!”流芳觉得光明的未来就要到来,攒够了本钱在陵州开个五子棋赌馆,那也不错……
想的飘飘然的时候容遇的一句话又把她拉下了云端。
“林敞,把本王的起居用品送到流云居去,酉时之前办妥。”
“是。”林敞恭敬地领了命便退下办事。
“你、你、你……说话不算话!”流芳愣愣神,终于反应过来!
容遇好笑,桃花眼深深地望着她:
“我何时食言?说好了我若赢了你便搬去静柳轩,我若输了我自然是要搬去流云居的,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又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