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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汐抬头,眼神清明如水,望着高大的国主,脸色变得决绝:“那么——请让我入山。”
“不准去”,曜华眸光疾跳,断然喝住,“峄山有几千杀手等着他,死无葬身之地,月儿,你想干什么?”
纳兰汐凛然一笑,蓦地有些凄凉,一字一字:“若不去,我怕你无葬身之地。”
曜华眼神霍然凌厉,却什么话也没说。
纳兰汐握紧镌刻赤堇与凤凰的刀,一瞬不瞬望着曜华眼眸,隐隐有泪光:“且不说当代天子过河拆桥拿你做替死鬼,我之前说过陛下为何能容下对他威胁最大的前太子,如今看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他,非要用暗杀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你想想这是为什么啊?”
曜华心口一滞,蓦地看到地图,重重叹息一声。
纳兰汐冷笑,带着凌冽的讥诮:“因为——凤皇无论是在军务还是朝野,影响力远大于他,根基稳固,能力卓著,他才是这大翊皇朝的无冕之王。论才干,论出身,论人才,英华帝没有半分和他作对的实力,且不说全国兵力六成是他的亲信,不说朝野三品以上高官半数站在他的阵营,仅看这份地图,殿下觉得,若凤凰葬身峄山,我们又该葬身何地?”
“帝都来报,四王爷和慕离都在掌握之中,最难对付的两个”,曜华淡淡反驳,柔声安慰,“月儿不必怕,党羽党羽,利尽而散,真正忠心耿耿的都在控制下,凤皇一死,别的‘亲信’自然树倒猢狲散。”
纳兰汐张张嘴,秀眉蹙起,几度迟疑,幽幽瞥向无垠雪原:“那么——让我进山确定他的死活。”
其实,更想问一句“英华帝那个脑子,同时对付四王爷和慕离,够用么?”
顿了顿,叹息:“其实,我倒不怕他真的死在那里,我怕的是——再晚些,他自己走出来了,而我们组织‘青鸾’的事迟早会暴露。”
箭头凝血,淡金龙纹返照雪光,璀璨而凌厉。
剑插进坚硬的雪里,将积雪刨开,然而积雪厚达数尺,皆是无瑕的白。
没有尸首,没有残剑,没有血迹。
“果然”,夏殒歌捻起那枚箭头,放入袖中,一缕笑意如冰潭澹荡的涟漪,“我其实,没有原地打转。”
每一次歇息,总是相似地形,雪地上凝血的箭头,于是他以为自己在走了一轮后,被地势迷惑,回到了原点。
诡异的感觉如跗骨之蛆,模糊而熟悉,而直到片刻前,他在雪地上发现了半个不属于自己的脚印之时幡然醒悟。
那是被一路窥视的感觉。
右手握紧了纯钧的柄,左手伸入怀中,似在按住腹部创口,五指却攥住一张单薄的纱质。细腻而轻柔,他的指尖却因狂喜而微微颤抖。
上面的线条并非织造的经纬,而是有人后天勾画出来。
他在撕开羽衣内衬包扎伤口时,一眼就发现上面不同寻常的花纹。
反面对光,便能发现无数半透明的曲线,蜿蜒着勾勒出群山地势。
看似普通的花草,毫无章法凌乱勾勒其上,在他看来却是无比熟稔。
四五年前,他身陷胤国帝都天极城,被无数视线牢牢监控,为方便联络组织,也为防信息暴露,精通梵文的他与精通算学的慕离合力创造了一套密文。
以简单的瑞草仙花为基础,通过不同排列组合,排列而成一套缜密隐蔽的表述方式。而外界,纵是调查组织多年的、当年的静海王莫隽汝,对这套密文的理解也止于不同花草传递不同信号的简单层面——这也是那个组织“花影”之名的由来。
事实上,由于各部各司其职,每个人能接触和理解的密文也只是常用的一部分,管窥蠡测得一鳞半爪,甚至连同处组织核心的萧宸,因为缺少慕离那对算学超凡的天赋,每次传信也必须由慕离翻译撰写。
真正掌握全套密文的人,只有他和慕离。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确是传信的好办法。
只是——在离开翊国的日子,慕离可是和他形影不离,用得着如此鬼鬼祟祟,暗通取款么?
直到自己被杀手逼入深山绝境,他终于明白那些文字和线条的意义:那是一份燕子崖及其方圆三十里的详尽地图,以慕离缜密的性格,甚至标出了每一处相似地形的细微差别,尤其是在雪地里。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翊国皇子轻咳了一声,脸颊忽的发烫,微微叹气,古井无澜的眸乍然泛起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