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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梦中戚渊轿车行进的路线去拦他的车。
那路线竟然真的拦到了他,他陪自己来到了医院,还给了她一笔钱。这样匪浅的缘分,只能说明这个梦是……傅步瑶的呼吸急促了。
真的。
张翔悲凉地看着她,直到生命最后,他依然不能在她的心底留下一点痕迹。她不关心保险、不在意钱财,连生活都是一塌糊涂。
他死了之后,她和大宝该怎么办啊?
傅步瑶突然揪住他的胳膊,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张翔,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之前,可不可以成全我一件事?”
张翔怔怔地望着她。
……
并州易主,那位新军阀听说患了重病,命不久矣。
权力更迭,并州那边来了人与戚家商谈。
戚渊坐在大帅椅上,扶额等待来人。
近卫通传,那位并州军阀的继位者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眼前火光漫天,戚渊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
熊熊燃烧的山寨,满地的尸体鲜血犹自温热。
“戚渊,放过我的妻儿!” 脸颊上横亘刀疤的青年怒吼着,不屈的双膝跪倒在他面前,“我飒风寨愿意投诚,要杀要剐,我商厉悉听尊便!”
一晃眼,身穿常服的青年一身上位者气息,他已到了戚渊面前,手一负,“商厉,戚大帅别来无恙。”
阿桑——这是青年三年之前的名字。
戚渊握紧了手,眼前浮现出另一番画面,他冷酷地执枪,毫不留情以穿过商厉太阳穴,结束了这个山贼的生命。
戚渊腾地站起来,狭长眼一瞬间的茫然与空洞。
他的表情扭曲起来,似乎那枚子弹,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也打到了他的太阳穴里。
“戚大帅,你没事吧?”阿桑察觉出戚渊的不对劲。
戚渊以手相隔,他的眼中,并没有此时的阿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绝望而倔强的女人。
女人长了一张跟小鸽子一模一样的脸。
“我的丈夫死了……”女人说,“是您杀的他。”
“我不怨恨您,只是他死了,我也没什么活头了。”女人忽然笑了,以枪指着自己脑袋,“待我死后,能否将我与丈夫葬在一起?”
“您放心,我死了,飒风寨就真的再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砰!”一声枪响,一片血色。
“不……不……”戚渊疯了一样摇头,“不!!!”
小鸽子,他的小鸽子,他的小鸽子死在了自己面前。
是他害死了她!
“戚大帅,戚大帅!”阿桑按住他,试图唤醒他的梦靥,“来人,我需要医生!”
戚渊猛地反擒住阿桑的胳膊,“你知道小鸽子在哪儿吗?我要找她,我要找她……”
阿桑见他已陷入魔怔,只得顺着他的话来,“你别急,我带你去,去找……你的妻子……”
阿桑扶着戚渊乘坐轿车,这个时间,吴真的学校应该放学了。
一路上戚渊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靥之中。
车外,下起一点一点绵绵的小雪。
雪花飞进车窗里,跌落戚渊英俊的面颊——
雪。
他似乎记起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住在戚家的仆役房里。
在一个雪天他曾经见过那个清秀的小男孩一面。
男孩抬起头,怯生生地对他说话,那是一张钧儿的脸。
后来呢,怎么了?
“到了,大帅,学校到了。”司机打断了他的思绪。
此时吴真出了校门,她该等家里的司机来接。
细雪如盐,沾染了她的芝麻纱学生裙。
“今天,你该走了。”橘在识海里以肉垫接住漫天的雪花。
吴真点点头,她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冬天呢。
“小鸽子!”一个沙哑低回的男音叫住她。
她回过头,看见戚渊从车上下来。
这个男人,陪了她整整三年,对她很好呢。
她笑着挥了挥手,对不起呀,要给你这样一个结局。
她感到抱歉,所以笑得尽量灿烂。
犹如冰冻的花枝抽出第一发新芽,它缓缓地、缓缓地绽开。
白茫茫地雪地里,蓦地一声枪响。
一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