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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出洞之后,仍是衔枚而进,最前为羽飙号,其次为仙宗另两艘战舰。精锐武士都拥到甲板上,巨弩钩挠一应张起,船顶的拍竿更是高悬于空。使船甲板上空无一人,俱被唤回舱中,怕流矢无情,受到损伤。
由于是逆流而上,且要避开丛生礁石,船队行进极慢。使船上的舵手都换成了仙宗人马,毕竟这样的险地,只有熟手才能驾御。
怒浪湍急、水柱冲天,不片刻诸船都被溅湿,人们在舱内听着轰隆水声,受着巨浪颠簸,无不心惊胆战,尤其是北方诸国人,天生不谙水性,晕船者不在少数,都是面如土色。
怒鹏礁长有十里,船队行了半个时辰,水流越发湍急,舱壁不时与礁石摩擦,发出咔咔声响。羽飙号上响起急促的云板声,却是到了最险要的中段。只见方圆里许内,密布着扇贝状的礁石,水流为其所激,散成弧形水幕,远远望去,便像披满鳞甲的怪兽。
洪闵喃喃道:“果然天险之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秦简凝神细看,蓦地叹息一声:“恶蛟果然来了。”
洪闵忙问道:“在哪里,我如何不见?”秦简一指那片礁石群,答道:“你仔细看那水幕,隐隐分为两层,一层是礁石所激,另一层则是恶蛟船了。”
洪闵极目望去,只见水雾迷蒙,如何分辨得清。长老已开口道:“不必费神了,周天境界高手也难以发现,遑论于你。”他击响双掌,声闻全船,底舱中一阵响动,似有重物掀起,而甲板上仍是如常。
洪闵知道恶战将开,一时屏息凝神,心子忍不住怦怦乱跳。忽觉眼前一花,水雾中凭空现出五个巨大黑影,还没等他醒过神,便破开丛丛水幕,顺流冲击而下。与此同时,嘹亮激越的战鼓声响起,似乎从海底深处传来,震动了整个怒鹏礁,压得轰隆浪声陡然一低。
黑影如箭矢般冲出,须臾便看清楚,却是五艘艨艟战舰。随着激扬鼓点,战舰愈行愈疾,每要撞上礁石,侧舷便有数根竹蒿撑出,借力一甩,便弹飞开去,好似灵动的游鱼,总能避开险境。
仙宗反应却也极快,鼓声一响,三艘战舰便一字排开,纷纷抛锚钩住礁石,就此旋停于怒浪间。精锐武士操纵着拍竿,高高扬于空中。巨弩早已上弦,铮铮响声不绝,丛丛飞矢越过惊涛骇浪,倾泻向恶蛟艨艟。
但艨艟战舰上水手极为高明,冒着如雨密矢,仍操纵得有条不紊。待驶出礁石群时,五艘战舰已如风驰电掣,加上千钧重量,竟带出呜呜风声。若为其当面撞上,不亚于受攻城椎全力一击。
使船上躁动不已,众人隔窗望去,都双股发战,生似那船就要撞上自己,被压个粉身碎骨。
战鼓敲得越发激扬,五艘艨艟驶近十丈时,带起的浪花已有丈高。眼看就要撞上,仙宗战舰上的拍竿雷霆落下,似有灵性一般,都击在艨艟中央。拍竿上拴的巨石重有千斤,更兼块头方大,坠落之时声势丝毫不逊艨艟。
只听轰隆数声巨响,碎木浪花漫天飞溅,一时遮住天光。五艘艨艟无一例外,都被敲得粉碎,而拍竿也断裂三具,千斤重的木杆巨石坠入海中,激起冲天水柱。恶蛟水手不及逃窜,或坠入海中,或抛上半空,立被巨弩射杀。
其中一人坠在羽飙号甲板上,身上已中数箭,四肢更是断折,竟强自支撑站起,声嘶力竭地喊道:“恶蛟不死,誓灭尔曹!”话音未落,已被数支长戟戳中,立时仆倒气绝,鲜血淋漓的脸上,却挂着安详笑容。
洪闵转开目光,不忍再看,秦简却久久注视,似对那笑容难以释怀。
“这只是试探,真正的攻击还在后头。”长老目光冰冷,注视着礁石群,不动如山岳。
怒海争锋之际,使船上人都拥到甲板上,看到恶蛟如此威势,不由心惊胆战。
齐田使船中,却有一人仍滞留主舱。午后阳光斜射而进,海上浑无烟尘,光柱明净一色,映照着屋中楠木家具,显得幽深静谧。海上喧闹无比,而那人一身白裙,仿佛古林幽涧中的仙子,自若地打量舱中陈设。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圆案上。那方玄铁蛊箱静置着,黝黑森冷的色泽,迥异于其他家什,显得格格不入。一束光线映照其上,却没有任何折射,仿佛箱中幽邃千丈,将一切光阴都吸纳其中。
女子伸出修长的十指,摩挲着冰冷的铁箱,忽然翻腕用力,将箱盖啪地掀开。薄脆的琉璃壁下,无数卵虫正缓缓蠕动,堆成一座沙丘般,传递出难言的恐怖和力量。那双手移到环扣上,却久久不拉开。
恍惚间,她忽然想到南疆的一个传说:也是一只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