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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的差不多了,唯独落下悬崖时被尖石和树枝划破的新伤,养起来很废时间,结疤之后又要耐心等待脱落,才能恢复如初。
但是他等不住了,当日悬崖上的情形每每想起来便会心痛如绞,而令仪那一句‘活下去’也让他辗转反侧。
关关是不是相信他?相信他的话为什么还会推他下悬崖?
他想亲口问一问,他心里藏了太多的疑惑,他恨不得把这些疑惑全部摊开给令仪看。
但是刚才看见的一幕却让他怯步。
那个男子丰神俊朗,眼中的爱意如此明显,完全不是他能够比较的。
关关关关她会不会会不会已经
不会不会!他立刻在心里否定这个想法,关关会到这里来买鱼,证明心中还是有他,她一定是在等自己去见她,她已经认出了他。
可是这个样子他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黑纱下的薄唇紧抿。
不远处的墙头的上,玄十五抱着剑皱眉看着墙下的人怪异的举止,决定回去先告诉玄七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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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传信,东路韩军已经被隔绝在吴地一带,绝无回兵的可能。”
“嗯,但是韩军用兵在勇,王叔带着海外奇兵突然出现阻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定然料到了我们蛰伏已久是想要一举拿下越地,这样他们就成了没有归处的游兵。”
“不出所料,禄王和韩家会有两个选择,他们要么会一举攻向皇城,挟天子以令诸侯,要么是回兵相护,守住越地。”
令仪将手中的密信在一旁的火炉中烧掉,抬眉说道:“他们不会回兵。”
“如果回兵,拼死也就只护住了越地,而且自此越地也不会安宁。天下大乱,如今他们有的是机会夺下半壁江山,而世家也害怕陛下对政权的洗牌,沿途自有人会对韩军提供军资和庇护。”
长公主的聪慧敏捷林冬荣早有耳闻,这一月以来两人不时的商议军情也更让他加深对令仪的认识,以往只基于性情外貌生成的仰慕更加的深入骨血,他更加坚定了某种决心。
心动,身动。林冬荣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说道:“如今箭在弦上,先帝埋下的暗棋都已经用上了,殿下不用过于忧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何时发兵?”
君重锦的暗棋是指菩提寺不为人知的前骑精兵,平南王带到海外岛屿的大半东海军,隐匿在越地近海的一支奇兵。当年君重锦对这些都隐有所觉,却不能动作,只好在各地埋下暗棋,以备不时之需。
令仪轻颔首,“林将军以为?”
“信鹰比信鸽的速度快上半日,不出意外,华池关外的韩军下午才会收到传信,用兵之诡道,贵在神速和出其不意,殿下以为午时发兵如何?”
令仪在心内沉吟半响,突然微微一笑,道:“林将军为涧儿所倚重不无道理,午时再发兵恰到好处,其一,韩军不会料到坚守一月的大军突然主动攻击,其二,韩军主将刚刚收到东路韩军的消息,却来不及部署,自乱阵脚,可是如此?”
“正是。”
“既如此,林将军回营部署吧,本宫等你传回捷报。”
“是!”林冬荣低声回答。
将士即将出战,上位者相送是一种嘉荣,令仪一路将林冬荣送出府,两人边走边商议了一些部署细节。
牵过马,林冬荣翻身上马,动作潇洒,他回头看向站在屋檐下的令仪,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隔着雨雾有些虚幻,“殿下,等这场战争结束,微臣有一所求。”
一月相处两人已经有些熟悉,偶尔还会言笑晏晏的谈论,但是林冬荣今日突然言及有所求,本是逾矩的行为。
站在台阶上,隔着重重雨帘,令仪答道:“将军为国为民,来日战功显赫,陛下定然会论功行赏。”她忽略掉林冬荣暗含的语义,好像毫不知情的样子。
骊马在原地不停的踱步,林冬荣拉紧缰绳,神色冷峻好笑刚才突然的轻笑只是幻象,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令仪,才纵马在深巷中离去,奔向万军严阵的华池关。
令仪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府,过了一会儿又出了府门,玄七跟在身后,两人依然撑着青色的油纸伞。
令仪走的很慢,斜斜的雨丝从伞下打在了她的手背,丝丝的凉意沁入心脾,她却好像无知无觉,就这么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烟雨阁楼,人迹稀少,令仪玄色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十五岁之前她是备受宠爱的帝姬,她的性子洒脱随性,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