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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妞清脆响亮的应了声,甩开两条小短腿跑进了正屋。
润娘叹道:“孙家兄妹运气真是不错呀!”
也不知是周悛他们故意的,还是因为偶然,周慎是最后一个被叫进去的,而且在里边的时间比别的孩子长的多得多。润娘站得有些久了腿有些发酸,见那小童也回屋去了,估计等会就直接上课了,因此便转身回去,还没走得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唤道:“周娘子!”
润娘只得回过身,笑着见礼道:“先生。”
刘继涛掩不住眼眸中的惊喜,问道:“周娘子怎么会在此处?”
润娘面上没半丝愕然,昨晚见到他的第一眼,润娘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他那稍带着忧郁的温煦气质,应当是他在朝堂数年磨砺沉淀出来的。丰溪村如一潭小湖,绝养不出他冬阳般的谦和。
“我是送小叔上学来的。”润娘笑道
“小叔?”
“就是站在先生身旁的那小子,周慎!”
刘继涛看了看周慎,又看看润娘,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半晌才道:“原来是你!”
这下换润娘傻了,这话甚么意思?难道这具身体的原主认得刘继涛,不对呀昨晚刘继涛还问自己高姓大名来着呢!怎么过了一晚上,他就冒出来这么句话来。。
其实刘继涛‘原来是你’的意思是“原来他们口中的泼妇就是你!”他在周友清家住了小半个月,恒儿媳妇、慎小子这两个称呼听得很熟了,在周友清一家人的口中,他们一个是蛮横无礼的泼妇,一个是粗野玩劣的孩童。
因此他才把周慎放在名册的最后,想要好好考较一番,不想这孩子不仅沉稳有礼,甚至还自己看过《论语》,他年纪虽小言谈间却颇有士子之风,孙继涛不免多问了几句。因想起东厢还有一群孩子,才领了周慎出来,再不想一出门,竟见昨晚在院外偶遇的那娘子站在院中,欣喜之下出口唤住。
更没想到这女子竟是自己闻名已久的“泼妇”!这半个月以来,他脑海中的恒哥儿媳妇应是个粗鄙无文的村妇。而她虽有几分辣味,看着却是淡秀如兰。
刘继涛看着润娘一脸的疑惑,握拳挡在嘴边,借着咳声掩去笑意:“娘子若是无事,可到屋里稍坐。待我领着孩子们拜过了夫子,就来相陪。”
润娘郁闷了,这人怎么这样头一天开学他不想着上课,倒要跟自己聊天:“这,怕是不妥吧,别耽误了先生授课。”
“没事,今朝第一日我也没打算授课。”说着吩咐边的小童道:“无腔,去把茶煮上。”
无腔恭敬应罢,向润娘道:“娘子里面请。”
润娘见他如此,倒不好硬推,只得进了堂屋坐下。那童子先领了铁贵下去,然后搬了一个小泥炭炉子放在几上,又从里间拿出个小瓷罐,用一把银制的小勺子勺了点茶叶沫子到小铁壶里,放在炭炉上小火慢煮。
过不得多久一股似有若无的沉沉香味挑动了润娘的神经,她鼻翼微动,问道:“这是甚么茶?”
“周娘子也觉着这茶香味特别好么!”刘继涛自门外进来,他背着光面目是看不清的,可他周身却像镶了一圈金边,润娘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周娘子?”
刘继涛已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润娘接过一看仿若是琥珀融于杯中,不由奇道:“这茶?”
“这是一个朋友从大理带来的二十年的陈普----”
“咳,咳,咳----”刘继涛话未说完,润就呛到了。
刘继涛只当她是被“二十年陈普”给吓着了,忙解释道:“周娘子放心,这茶就是要陈的才好。”
润娘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通红着眼,一手捂着嘴,一只手却把茶盅送到刘继涛面前,道:“能不能,再来一杯!”
正文 三十六、吃饭的问题
刘继涛微微一怔,拿过茶盅再斟了一杯给润娘,道:“周娘子,你-----”
润娘接过茶盅,先凑到鼻前嗅了一嗅,醇浓厚重的沉香扑面而来,然后呷了一小口缓缓咽下,顿觉舌根生津喉底回甘:“好茶,真是好茶!”
刘继涛诧愕道:“周娘子也知道普茶?”这普茶毕竟是新生之物,就是在京中所知之人也是不多的。
润娘也知自己失言了,淡笑道:“小妇人略有耳闻罢了。”
刘继涛突换了话头,道:“昨晚娘子走得匆忙,继涛其实还有事相询。”
润娘低首垂眉,道:“不敢当,小妇人昨晚狂言造次冲撞了先生,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