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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贵抱起周慎正要下了台阶,知芳拦住道:“你送了先生他们,再回来接我跟藕哥儿。”
“好的。”铁贵应声而去,易嫂子并秋禾紧跟在后。外头的吵嚷声也由远而近地渐次清晰了起来。
鲁妈听得知芳不走,登时焦急起来,哪里还听得到旁的声音,只问道:“你不跟着一齐走么?”
知芳且不答言,指着外头向鲁妈道:“妈妈,听!”
这会鲁妈才注意到外头的吵闹声,与华婶不安地互视一眼,惊惶道:
“莫不是又有人闹上门来了吧!”她言犹未了,阿三一路飞奔进来,禀道:“悛大官人已到门头了!”
知芳面沉似水,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刘先生的车子可走了?”
阿三答道:“刚出了角门。”
知芳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四处的门都关上了?”
阿了点头,道:“华叔跟盛大哥带着阿大、阿二他们守在大门那儿。”
此时外头凶狠不堪的叫骂声、响若雷震的捶门声清清楚楚落在院内每个人的心上,鲁妈并华婶胆颤心惊的紧握着彼此的手,面上没一丝血色。
秋禾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俏脸上布满了惊恐,向知芳道:“咱们还是叫娘子到孙家去避一避吧,外头好些人好似疯了一样!”
知芳只问阿三道:“只悛大官人么?”
“不是,还有好些族学里学生的亲长。”
“那咱们族里的人呢?族长呢?”知芳隐隐地觉出一丝不对来。
阿三虽在周家呆了大半年,可是周家族里的人却也还认不全,然族长周友清却是认得的,“有没有族里的人倒不清楚,反正是没瞧见族长。”
“是么!”知芳略弯了弯嘴角,转身进屋。
耳室的软帘挑在铜勾子上,外头传来吱噶的门响,悬在外廊的纱帘随风而动,搅得地坪上的光影隐隐绰绰地晃动起来。润娘合着双目靠在迎枕上,支着耳朵细听着外头的吵嚷声,努力地从那些破碎的言语中判断刘继涛有未离开,可是那声音太过含糊实在是听不内容,倒是自己的心跳异常清晰手心上亦冒出冷汗,然她面容依旧是波澜不现。这个毛病是从上一世带来的,越是紧张惊惶,她的表情便越是平静。
有些着急的脚步声在床边停下,润娘没有睁眼,轻颤着问道:“他们走了么?”
“娘子放心,车子已出门了,没被堵着。”知芳站在纱帘外听见润娘长舒了口气,接着道:“娘子,是让他们在外头闹,还是…”
润娘听说刘继涛已然离开了,心下再无担忧,再兼她才生产了又劳累了大半日,此时心神一松浓浓的倦意便涌了上来,打着哈欠问道:“姐姐这么问想是有法子了么?”
知芳理了理思路,道:“这会在外头闹的,只有悛大官人,族长并没有来,恐怕也没几个本家。”
润娘迷迷糊糊地嗤笑道:“周友清那老家伙哪里会来,他还不嫌丢人么!”
“因此我想请族长过来,除了他真没人约束得住悛大官人。毕竟娘子这一两日内还走不了,他若日日的来闹娘子也不得清静。”
润娘倒真是佩服知芳的心计,自己都没想到搬族长来赶人。是啊,刘继涛这件事可谓周友清的一大污点,周悛这么大闹特闹的可不就是在煽他的老脸么!倘若周友清知道刘继涛已然离开了丰溪村,还会由着周悛给自己丢人现眼么?
“若能请得族长来当然最好,只是…”
知芳听出润娘言语间的笑意,胸有成竹地道:“娘子放心,我定能请了族长过来!”
“那,我可睡了。”
知芳隔着纱帘见润娘的身影往被褥里赖去,脸上荡起浅笑:“娘子只管睡就是了。”
周友清拄着拐在自家的正堂上来回打转,他沟壑纵横的老脸黑得如同一面断崖,拐棍拄在水磨青砖上发出“笃笃”的脆响,好似那青砖下一刻便要碎裂开来。
“太翁,太翁…”一个仆童飞奔进堂。
周友清忙问:“怎样了?”
那仆童躬身禀道:“悛大官人领着人还在恒哥儿家门口闹又骂得十分的难听,把半村的人都惊动了,这会恒哥儿家门口黑压压全是人!”
“糊涂没脑的混帐东西!”周友清把拐杖拄得“笃笃”直响,颔下的花白髭须根根直竖抖颤不停。
那仆童被他骂得一脸的唾沫星子,却不敢抬手去擦,退缩在角里身子弯得跟虾米一样。
“缩在那装甚么傻,还不再去打探着!”那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