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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送走老太太等人,西府海夫人、黄大奶奶,东府周夫人、赫连奶奶相继告辞,明夫人安排管事们派人打扫残局,让休竹早些回去歇息,休竹不好意思道:“劳夫人也累了一天……”
明夫人微笑摇头:“尚且还能帮王爷打理,指不定哪天就不能动了。”
还真希望你马上就不能动了,休竹打住这个想法,貌似有些太邪恶,笑道:“也是儿媳没用,不能替夫人分忧。”
明夫人笑容温和,休竹就等着她回答,偏偏这个时候范炎进来了。朝明夫人和休竹作揖,明夫人问道:“今个儿又做什么去了?”
“陪着四叔下棋,还赢了一局。”说着把今个儿的战况,神采飞扬地讲了一遍,范炎正说到高兴处,明夫人淡淡打断,“是不打算参加明天春闱了?”
范炎立刻耷拉下脑袋,偷偷看了休竹一眼,忙笑道:“嫂子今个儿生辰,难得清闲一天。”
休竹好笑,我的生日又不是你的生日,不过这个借口还不错,自己在这里,明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虽然脸色不好。
“得了,下去吧!”明夫人颇显疲惫地拂拂额头,范炎一溜烟地跑了,让明夫人脸色看上去更无奈疲倦。
休竹起身行了福礼告退,明夫人微微点头,笑着目送她出门。
回到自己屋里,休竹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陈设,西边设了软榻做平日安坐之处,两边各放着一张楠木填漆矮几,分别摆着青花瓷古董花瓶和掐丝琉璃水晶盘,盘里装着时令果蔬。坐北朝南摆着一张鸳鸯填漆雕花大床,挂着清爽的竹青色翠烟罗帐子,床的斜对面靠墙放着衣柜,东边放着几株常青藤盆景,设了一张书桌,上面还有休竹昨个儿写的字帖。过去便是里间,中间一道墙隔开,一边是净房,一边略大的屋子有暖炕,以作冬季安歇之处……至于小件的摆件,样样精致,更有一株放在书桌上的红宝石与翡翠相结合的雕刻盆景,看上去如真的一般,翠绿色的叶子,红彤彤娇艳欲滴的果实,瞧着似乎就能嗅到一股香甜……
休竹深吸一口,是该好好问问靖南王了,再这样下去,她也快成了这屋子里的一个摆件了。就如老太太说的那般,如果他要自己这样,自己还能如何?
靖南王进屋的时候,休竹低着头坐在床边上沉思,卸了妆容的双颊被灯光衬得发亮,一头乌黑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里面穿着月白色丝质衣裳,外面披着一件枣红色褙子,眉头蹙着,鼻尖上一层薄薄的水光,微微张着嘴,贝齿啃着右手食指。模样像极了孩子,却又偏偏做出一副冷清严肃样,笑容在靖南王脸庞上不觉荡漾,似乎心也跟着开阔了。
“夫人,想什么呢?”靖南王凑近,顺着在身边坐下,鼻息下那一抹熟悉的暗香飘来,似是陈年美酒令人沉醉。
“我想,如果把猫儿养的太肥,是不是以后就没心捉耗子了?习惯了不劳作就好吃好睡……”休竹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靖南王,“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我不贪心,我要的不多,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无数只眼睛盯着我。”
笑容让靖南王深邃的眸子发亮,沉厚的嗓音带着久违的欣喜,与严肃认真的休竹形成鲜明的对比,“说实话的夫人终于肯再对为夫说实话了。”
休竹微微怔住,忽然有种才看清楚了靖南王这个人的感觉。上次他说猫惹急了会咬人,不是说黄大奶奶而是暗指了所有人,包括明夫人、他、还有就是自己,抑或还有别人……
其实休竹很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庆禹王离世,靖南王守孝,侯爷和四老爷是长辈理所当然要插手王府的事儿,美其名曰是帮着侄儿打点。就休竹这些时间的观察,侯爷和四老爷是压根就没管这边的事儿,而且对靖南王也看不出丝毫关怀疼爱。否则,靖南王这样身份背景的人,为何就由着明夫人对他的婚事屡屡阻扰而置之不理,最后让休竹这个滞销的,其貌不扬的,声名狼藉的丑小鸭嫁给了他呢?
但,侯爷和四老爷插手,明夫人肯定不愿。靖南王作为晚辈,又在孝期,他也不好出面驳了侯爷和四老爷的好意。所以,就让明夫人和他们争去,因为明夫人有两个儿子,就算她不是靖南王的亲妈,可两个儿子和靖南王是兄弟。王府是她能住的地方,她住的地方为何要别人来插手?
靖南王恰好就利用了这一点,晚辈不好争,明夫人总能和他们争吧。虽然不知道明夫人到底是怎么样从他们手里争过来的,只要她争过来了,把耗子撵跑了就是一只好猫。
而明夫人对靖南王的婚事阻挠,也就是之前休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