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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边思边看定鹤亭:也不能怪我求叔皇赐婚,若非如此,凭柳梦婵在叔皇面前的宠幸,以及当时贤德妃的态度,贾府也护不得林氏的孤女,若她落入你的手中,恐怕更不得好。
思至此对宝玉的歉疚几乎烟消云散,转将恨意加倍转向鹤亭:谁知痴心不死,竟为了一己私欲将她劫持了去。
想起这几天来为了黛玉失踪之事所作的种种,水溶心中不由动怒:若非吴姑娘巧合之下发现她遗下之物,又若非我已怀疑了你,此番只怕依旧错过。
想到吴月蘅,水溶不免又生一丝感叹:都说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应对于吴姑娘身上确是应合。只是,三年前既注定了你我的无缘,你又何必强求?——云蕙之死许于你无涉,但她的离世却是斩断你我这之间红线的利刃。何况我如今又有了她呢……,终是有缘无份,或者说无缘亦无份。
此时的水溶忆起和吴月蘅的初遇,忆起她在世人眼里堪于黛玉比肩的容颜,忆起为水淇之事吴太傅对自己有意无意的坦护,忆起吴月蘅站于人后看向自己的双眸,忆起她浅淡若菊的笑容——,若没有她,也许……
只是,并没有也许。
想清前因后果,水溶缓缓将吴月蘅的影子挥走,接着不动声色将双眉一扬,先发制人:“世子,看来我的话极难回答,只是不知这香是否上完了?若如本王所言,世子何必还留在此处?”
水溶能说出这番话,而没有动怒,或说没有将鹤亭拉至金殿上,自是有他的想法:委实黛玉的失踪,他理不清是黛玉存心的还是无意的,再加上关系到北静王府和黛玉的名誉,水溶唯有将此事压制下去。
水溶拿不准的是:纵使黛玉无心,可私出王府却是事实。留在鹤亭身边也是事实。——即使她今日用身边之物将自己引至此处。他现时唯有希望鹤亭识时务者为俊杰,速离了此地,那么自己纵使不愿,今日也唯有放他离开。于是水溶用话来点醒鹤亭。
闻言鹤亭的手紧握成拳:若能将黛玉留下,或自己能看到哪怕半分黛玉对自己的留恋,则自己必选和水溶一争。只是,什么都没有,她没有给自己一点点机会。鹤亭将此归结于自己和黛玉相处的时间过短。
另一方面,自己也确实没有留别人王妃的权利,若当时自己当机立断以黛玉私放钦犯之罪又当别说,可机会已被自己舍弃,自己有理也变成了无理——,鹤亭心有不甘,于是他迟迟不肯作出回应。
这里水溶和鹤亭楚河汉界,各守一方,碧云寺正殿也是泾渭分明:
如果说水溶的出现让黛玉有那么一刹那的惊喜交集的话;吴月蘅的出现却让黛玉始料不及。她不知水溶的乍然出现和这位吴姑娘有什么关系。或者说,黛玉想弄清对方的募然现身和水溶有没有什么牵扯。尤其在对方无比诚恳的说出那番话后,黛玉更有这个疑问。
于是纵使外面形势紧张,纵使水溶已可能和忠顺世子箭拔怒张,黛玉依旧不动脚步:她一时委决不下自己究竟要不要坐她的轿离开此处。黛玉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一下水溶的想法。而水溶此刻却没有一句话传进来。
情缘之承诺
碧云寺其实很美,即使正殿供奉了这许多神态各异的神像,更不用说外面冬日尚泛水气的温水湖、以及和湖心相连接着的长廊和水榭了。吴月蘅连同傅家姑娘正是喜欢这一片与尘世隔绝的净土方留恋于此,以至巧合下撞到了鹤亭一行。她是见过鹤亭的,虽然初见时是在十分尴尬的情形下,那时他在拜佛,她亦是。
当时二人求的都是姻缘签。那时的吴月蘅因了御花园那在旁人眼里无足轻重女子生命的消逝而刚刚失去了待选的资格,心情正低落到极点,却碰上了一样落寞的鹤亭。他们出色的样貌使彼此多看了对方一眼,然也只是如此了。
有些人只一眼就认定了属于自己的缘份,不管是不是强求来的、不管是不是一厢情愿。比如水溶之于吴姑娘,比如黛玉之于鹤亭。
同为天涯沦落人,二人一眼就看出对方和自己一样,俱是为情所困。于是便在最不可能的情形下并未回避对方,虽说中间隔着吴府许许多多的仆役和家人。
事情也奇,自那之后二人就常常碰面,不时相遇在佛堂。二人见多了,便从心里生了熟识感,,虽说不过话,彼此却有心照不暄的感觉,吴月蘅私心里也并不讨厌这个在旁人眼里有些乖觉的忠顺府唯一的世子,只是她从不认为他们两个会有所交集。可是今天她却亲手破坏了这份默契,吴月蘅是得知黛玉失踪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她的消息来自她无所不能的姐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