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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愿想事儿,巴望着脑子里塞的是棉絮。老岳母是我家的健康导师,成天看《大
众卫生报》、《健康报》之类,遇着偏方秘诀,立刻打电话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日,老人家告诉我,某专家说了,腹式呼吸有助睡眠,还能调节肝脾肠胃功能。难得老人家一片苦心,我只得如嘱而行。每晚上床,便仰身平卧,双手抱胸,鼓腹如蛙,慢纳缓吐,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居然真的有效,没多久就哈欠喧天,意识逐渐朦胧,身子开始往某个不可知的地方下坠。
可是突然,像被谁猛敲了一下,人又清醒了。准是想起了什么事儿。真是该死,总是当我快要坠入某个神秘的去处,都会有件事儿将我拽回地面,多半还不是什么好事。比方昨夜,我刚有些迷迷糊糊,忽然想起清早同夫人去长沙的百年老店杨裕兴吃面,见着件很不舒服的事。一胖警察吃罢面,坐在那里剔着牙,大口大口往地上吐痰。我望望他,想请他文明些。可我俩的目光无法相遇。他那金鱼眼总是往一边斜翻着,朝天花板上瞟。他低头吐痰,就把眼睛闭上,然后又瞟上去。我几乎见不着他的黑眼仁,只看得见那发红的巩膜。夫人看出我的不高兴,轻轻踢踢我的脚,示意我忍着些。这时又进来几位警察,比那胖警察年轻些。他们坐了下来,表情漠然,也没往那胖警察瞟一眼。我扫了眼过去,见几位年轻警察胸牌上的警号比那胖警察数码小些。我对军衔、警衔之类永远弄不清,根本看不懂他们肩章上的星星杠杠意味着什么。我只是瞎猜:几位年轻警察的警号数码小些,级别只怕就高些。胖警察的痰吐得更厉害了,我就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许没错。我很有些厌恶:那胖警察嫉妒年轻人混得好,便更加不停地往地上吐痰,就能把自己吐成个高级警督?我实在没胃口了,面勉强吃了一半,搁筷而去。
有日夫人下班回来,同我讲了件可气的事,又是关于警察的。三个交通警察,酒气薰薰,殴打一名的士司机。那司机满头血污,起初还强言争辩,作抗拒状。没几下就敌不过了,抱头求饶。三个警察煞是勇武,不肯松手,继续拳脚相加。围观者众,没人敢讲句公道话,更不用说插手劝解了。有人看不下去,只在一旁轻声议论: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终于有人见义勇为,拨了手机打110报警。可他没说上几句,就骂骂咧咧,重新拨打电视台。又没说上几句,就气愤地合上手机,骂道:警察打人,合理合法,没人敢管!我听着血脉怒张,气喘如牛。质问夫人:那司机犯了什么王法?哪怕犯了天条,警察也不可以打人呀!夫人苦笑道:你怎么了?就像是我打了人!好了好了,我不该告诉你这事儿。你别气了,镇静镇静,不然你晚上又睡不着了。
有回夫人又说,她在公交车上碰着个小男孩,长得挺可爱的。他上车后,掏出个本子晃了晃,不用买票,就坐下了。夫人知道月票早已废止,不知又出台什么新的票证了?便询问那小孩。小孩一脸傲气:我爸爸是公安局的,这个本子是我们公安子弟享受的待遇!
人到晚上,胡思乱想,胆子也大些。后悔当时真该说那吐痰的胖警察几句。莫说他是个警察,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该如此不文明嘛。我若说了,恐怕只有两种结果:一是那胖子恶语伤人,二是那胖子老拳相向。无论哪种情况,败下阵的肯定是我。骂人得用粗话,我出不了口;打人警察有特长,我更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我还得跟他往派出所去走一趟,十有八九白的就变成黑的了。
三个警察打人,我若在场,说不定会上前制止。不用假设,警察定是连我一同打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这亏可就吃定了。我身子骨必定不如那司机壮实,经不了几拳,可能就起不来了。围观者绝对以为我是那司机的亲戚或朋友,不然哪会如此傻鳖。我又是受不得半点儿屈辱的,拼死都要爬起来,扑将过去。注定又是应声倒下。
我若是公安局的,断断不会让儿子使用那个“特别通行证”。不是我假充廉洁,只是怕贻害儿子。我没哪天不嘱咐儿子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找个好职业,过上好生活。可我更知道命运变数太大。万一儿子日后只能布衣素食、清贫终身呢?我不会让他从小就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自己高。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千年古训,自当记取。
怎么回事?整晚想的尽是同警察有关的破事儿!我只觉浑身酸痛,眼皮涩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