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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萍萍愣愣地念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他也说过,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董婉叹了口气,握住张萍萍的肩膀:“我先生的这位朋友,最大的愿望,其实是希望妻子比自己早死,留下的人,注定要承受更多的痛苦,他不希望妻子痛苦,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失去的折磨。”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张萍萍咬咬牙,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声问道。
董婉沉默了片刻,自然不能把真正的结局告诉这个女孩儿,她幽幽一叹:“他的妻子当然悲痛,但她必须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自己的爱人善后,替他赡养父母,照顾弟妹,孝顺自家的老人,让自己活得快快乐乐,好让他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那当然很痛苦,很绝望,她的丈夫也不愿意让她承受这样的绝望,但作为一个妻子,为了自己的爱人承受那些,岂不是应该的?如果做不到,不是让丈夫连死也不能安心?”
“他的妻子不但好好活了下去,还努力活得更好,去读书,学习,结交朋友,放开胸怀,过得幸福又快乐,人看着都比以前年轻好几岁。”
董婉长叹一声,站起身,从讲台上拿了一根粉笔,回头就在黑板上开始写字——致橡树!
一边写,一边读:“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她记忆多少有些模糊,但一写,却很流畅就写了出来。
在场的学生听着听着,眼眶微微发热。
董婉叹气:“你应该学着当木棉!”
张萍萍也愣住,呢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诵读,脸上的悲痛之情并未消减,却忽然一下子抑制不住,痛哭失声,一头扎进董婉怀里,哭声凄惨。
泪水打湿衣裳,董婉强忍着没动,一下下抚她的头发,到底松了口气,哭出来是好事儿!
她编故事的技能点儿还是挺亮的!当初会在笔记本上写林觉民的《与妻书》,纯粹是因为吃了记忆药片,写完了稿子之后还有剩余时间,就想着找点儿别的东西记录一下,顺便练字,忽然就想到了《与妻书》,也算是缘分。
董婉现在的习惯,想到一些东西就一字不差地往她的笔记本上记录,现在想想,要是万一笔记本失落,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这个本子不能留了,回家还是想办法弄个密码抄写一遍就烧掉。
别的到是没什么,万一要是哪天一不注意,再记录了犯忌讳的东西,或者把后世的历史事件什么的写下来,给别人看到一定是□□烦。
她这么想,手却不停,抚慰了张萍萍半天,张萍萍才忍住哭声,脸上不觉泛红。
真实年龄,张萍萍比董婉一点儿都不小,虽然人家是先生,她是学生,但她们大班的学生,也偶尔会抽空去当中班小班的助教,真正算来,董婉实在不能说是她的老师,这会儿扑住人家哭了大半日,怎么可能自在?
其他教习,却因为董婉忽然作出来的,和旧体诗完全不同,又有诗韵味的文章,颇为兴奋!
第32章 三章 合一
好几个教习几乎都要忘记还闭着眼睛,默默流泪的张萍萍,盯着墙上的文字出神。
不是她们冷血,主要是学校里这帮女教习,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文艺女青年的风范,文人嘛,读到能让自己感动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沉醉进去。
“这是文章,不是诗?”“形式有点儿像西方流传的诗歌。”
一时间,所有人议论纷纷。
董婉这才想起,眼下白话文虽然正正经经地进入了文学圈子里,很多旧式文人也不得不学着写,可还没有人出版新体诗,应该已经开始有人尝试,但毕竟未形成主流,只是小范围传播,她写这么一首舒婷的致橡树,貌似颇有开新体诗先河的意思在。
只是刚才脑子发热,已经写了,那就写了罢,用不着纠结,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这首诗,她还是因为听得耳朵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