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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又没别人。”
刘润不为所动:“隔墙有耳。”
庆和有点讪讪的,一边擦脚一边说:“肯定是咱王爷了,哲皇子邺皇子都没了,信皇子殿下这么小……咱王爷又有文才又有韬略……”
刘润还是忍不住搭了一句:“王爷眼盲。”
“这个……”庆和也觉得是这个理儿:“是没听说有眼盲的皇子当皇帝的。那,那就是信皇子殿下了?这么个小孩子,要当皇帝了?嗳,本朝的皇帝还没有这么幼小登基的吧?不,前朝也没有……”
“你快睡你的吧。”
门忽然被敲了两下,庆和一惊,一骨碌坐了起来。
刘润沉声问:“谁?”
外头没人应声,他又问了一声,门又被敲了一下。
他走过去拔开门闩,门外面空落落的,白纸灯笼摇晃着,寒风吹在身上,迅速将体温带走了。
视线朝下,刘润看见小小的李信裹着件斗篷站在门口。
“殿下?”刘润意外之极,急忙将他抱起来转身关上门。李信身上冻的冰凉,虽然同在一个宫中,可是他安歇的屋子离这里一个东一个西,着实不近。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跟着你的人呢?”
李信说话时牙关发颤:“我自己过来的,她们睡着了,不知道。”
刘润又是意外又有些不安,他把李信放在床上,将炭盆端近了一些,庆和目瞪口呆看到自己刚才讨论的人突然间就出现在眼前,他的嘴张成一个圆形合不拢,心里反复念叨着,果然不能在人背后乱说话,隔墙有耳真乃至理名言!下次可绝对不能多嘴多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润倒了杯热茶塞到李信手里,轻声问:“殿下怎么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明天说啊。”
“我就是……想问你件事儿。”
刘润摸了下他的头:“问吧。”
李信看了庆和一眼,庆和机灵的站起来披上衣裳:“殿下坐回儿,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点心什么的端点儿过来。”
看着庆和出去了李信才转回头来。皇帝从生病到驾崩这段时间,他圆润的小脸儿以惊人速度消瘦下去,眉宇间的忧郁取代了稚气。磨难可以催化人成熟,可是这过程是多么的痛楚煎熬。
“我父皇,和母亲,都是让人害死的,是吗?”
“你怎么……”刘润顿了下,他想起来了:“你下午没有睡?你听到王爷说的话了?”
李信没回答,他大大的眼睛里有强忍的泪意,紧紧盯着刘润,眨都不眨一下。
正文 八十四 丧二
刘润背上感觉到嗖嗖的寒意。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那个人叫什么已经不记得了,面目也模糊,他记的很清楚的就是当时那种感觉。
胃里填塞满了东西,扎扎刺刺的,想呕吐却吐不出来,想哭又觉得没有眼泪可流。
他下手的时候并不后悔,甚至到刚才,他都在想,皇帝应该是被自己下的药毒死,不是萧元。
李信那样认真而执着的神情,让刘润觉得一阵恍惚。
他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一夕之间遭逢大变,家破人亡,恐惧与憎恨像荆棘捆缠在身上,无论如何不能挣脱。
到底……到底他进宫来,这些年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你跟我说吧。”李信抓着他的袖子。
他在发抖。
刘润轻声问:“你下午听到了多少?”
李信没出声。
“你想知道什么,怎么不去问王爷和夫人?”
“哥哥和嫂子……不会和我说的。”
对,没错。小孩子的直觉很敏锐也很正确。
“王爷和夫人不说,有他们的道理。”
“你告诉我。”
李固固执的抓着他不放:“你告诉我!”
刘润沉默了一会儿,穿上袄子袍子,把李信背了起来:“我送殿下回去。”
“你不说我就不走。”
“我送您回去。”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却凝重。李信怔了一下,没有再说。
刘润背着他出了房门,庆和追上来替李信把兜帽拉严,又递过来一把伞。
庆和看着刘润背着李信走远,搔着下巴琢磨,明日正殿上皇上的遗命一颁诏,那信殿下就是……看这架势,刘润可是挺得他的信重。
噫,保不齐刘润将来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