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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洛梵道:“在下有问题想请教至亲王。”
“说。”
“为何公认睿智无双的少年亲王,在微臣面前倒像一个任性跋扈的莽撞少年?那些所谓报复充其量不过是捉弄而已。只要王爷想,远可以做的更多。”
我沉吟良久,道:“以前在边洲从军时,有个老兵给我讲了件往事。 他有次因为天气热,偷偷跑到离前线不远的河里洗澡。结果刚洗到一半突然察觉还有另外别人。开口喊话时,两人同时意识到对面的是敌非友,疯了一样朝岸边游去。这个老兵先取到武器,杀了另外一个。他跟我说,有那么一瞬间,他犹豫了。对面的那个人和他一样赤裸着身子,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肤色,看不出有任何不同。”
我耸耸肩膀:“就好比现在,什么大雍亲王,什么新戈将军。脱光了泡在池子里一个样!”
洛梵轻轻哼笑。
我咧嘴笑了:“不出意外的话,我没可能再上战场,咱俩也许就此老死不相往来。我是大雍的亲王,你是新戈的将领,彼此威胁不到对方,你无须这么提防我。正是因为两人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我才能在你面前表现的更随意真实。说吧,你来找我不可能只是为了打一架!”
洛梵张了张口,半晌才艰难的开口:“求王爷件事。”
我挑起眉毛。
“其实在下还有一个姐姐,嫁到了京城里的一户张姓人家。当年是我送的亲,我清楚记得张家住在护城河边,可惜再去找时已经改成了商铺。”洛梵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脆弱:“她一个弱女子独自远嫁他乡,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我不敢奢望别的,我。。。我只是希望她过的安好。”
我别过脸看着他,嘴角上扬淡淡笑道:“原来你还有亲戚留在大雍。”怪不得那天晚上见他在护城河边游荡,连个向导都没有。
洛梵看向我,瞳孔突然收缩,神色僵硬。
我笑容加深,道:“怎么了,怎么突然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怕我利用你姐姐威胁你?”我像是被自己的话逗乐,仰面大笑起来,笑声在浴池内回荡。
“放心,我不觉得威胁你能得到多少实质性的好处。你的官衔虽高,却被新戈层层管制,没有邢正中的口令,你连一个兵都调动不了。我说错了么?”我笑道:“换本王问个问题,怎么突然信任起我求我办事?”
洛梵抿住唇,脸部侧面的线条更显刚毅倔强。
“在新戈时,就风闻大雍至亲王虽年纪轻轻,却极得下属的拥戴。这件事人人知晓却无人在意。试想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再能耐能有多大的威信?可经过围猎之后,我才明白我们以前想的太简单了。那些军士在你身边时的狂热眼神,奋勇争先的情绪更胜面对太子。相同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来立刻变的不一样。你真该见见,当大家听到你遇上危险时露出的惊恐表情。”洛梵顿了一下,幽幽开口:“我的信任,也许源于羡慕。”
我用手一撑池壁,“哗”的一声自水里出来。“去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姐姐的资料详细写下来。我尽量帮忙。”
又是打架又是沐浴,早饿到饥肠辘辘。在餐桌上,我和洛梵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慢慢吃着东西。谈到行军部阵,洛梵越谈越激动,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手舞足蹈的和我笔画着。
我喝着杯中兑过水的低度酒,看着对面对我毫无防备的青年。就像刚才那个虚假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心神闪过一瞬犹豫。
“洛梵,如果我保你平安,你肯回到大雍么?”
洛梵一怔,缓慢却坚定的摇摇头:“邢将军对我恩同再造,军中还有无数生死与共的兄弟,我放不下他们,更不能背叛他们!”
我轻松随意的笑了笑,举起酒杯浅浅抿了口道:“我随口说说,别介意。”
洛梵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吃过饭,洛梵正式告辞。第二日我亲自前去为新戈的使节团送行,在一堆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后,新戈起程返回。
两个时辰后,就在新戈使节团拐上官道远离京城时,我带着怀前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洛梵和新戈的那些人见我突然出现,俱惊诧万分。我跳下马,抓住洛梵手腕揪到使节团团长罗大人的马车前。御使罗天警惕的走下马车,不失谦和的问道:“不知至亲王有何贵干?”
我笑笑:“我想和洛将军说两句话,借罗大人马车一用。”言罢不顾罗天脸色转为铁青,硬拉着洛梵上车。
“你。。。”洛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