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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兄弟,”君子仁叫七爷,绺子里四梁八柱之间互称兄道弟,应了“江湖无辈”的老话,他说,“我离开绺子些日子,明年拿局前回来,趴风的弟兄们交你照眼,把年过好。”
“放心吧,大哥。”七爷爽快答应,他见大柜单枪匹马地孤身一人出去,放心不下,说,“拔几个字码(挑选人)吧,免去兄弟们惦念。”
“那样倒太显眼。”君子仁没同意带人保护他,对自己没想太多,心思在绺子上,他叮嘱道,“长年累月地东藏西躲,弟兄很少见到女人,憋得眼珠子发蓝。你要看严点儿,别让他们到邻村去压裂子(奸女人),谁犯了就剁下他的软硬梆子(男阳)。”
“是!”七爷表示照办。
窗外扬起清雪,今年冬天来得特早,君子仁衣服几处露出棉絮,难以遮风御寒。七爷拿出自己未上过身的一件羊羔皮做的皮袄,说:“寒天冻地的,大哥出远门,穿上我的暖墙子(皮袄)吧。”
第四章 落草七爷(3)
“多谢二兄弟。”君子仁十分感激,接过穿上挺合身。按理说他身为大柜每次抢劫都分得双垧,腰包鼓溜而轻裘肥马不成问题。可他一分钱都舍不得花食淡衣粗。昨天七爷还说他:“瞧你的顶天子(帽子)七窟窿八眼的,拐脖子(皮靴)也……换茬新的吧。”君子仁笑笑,依然穿得破破烂烂。
“鞴连子!(马)”七爷传令下去。
十二匹鞴好鞍子的马牵出厩舍,四梁八柱依次上马。胡子送亲别友并非悲悲切切地挥泪饯行,场面很气派很讲究,轰轰烈烈骑马送一程。
铁骑飞出土窑,绺子中这十二个首脑龙骧虎视,气概不凡。前排是四梁的马并驾齐驱,大柜的花尾栗毛马,二柜的金栗毛马,炮头的海骝马,水香的四蹄踏雪马;中排是八柱的六匹马,总催的兔褐毛马,翻垛先生的*青马,稽查的沙栗马,商先员的红花马,粮台的朽栗毛马,秧子房当家的银河马;后排的两匹马,账房先生的斑点青马,还有一匹空鞍黑鬃马,它的主人红账先生因跌伤双腿未来,他的坐骑代替他来为大柜君子仁送行。
老巢远远地抛在后面,寒风凛冽中马蹄飞扬,震撼、搅动风雪弥漫的荒原。两只浅灰色的蒙古羚,戴一身雪花仓皇逃遁。胡子们的坐骑警觉地竖起双耳,鬃毛直立嘶叫。他们纷纷拔出手枪,恍惚瞅见狼群正围猎弱小的蒙古羚。
砰!大柜君子仁遽然一声枪响。十二匹马迅速散开,呈扇面队形,风墙阵马浩浩荡荡杀向狼群。苍狼放弃追赶猎物,奔突逃命,其中两只狼被子弹击中。
“把黑心皮子(狼)驮回去,熬些油留着点火把。”大柜君子仁掖好枪,正正帽子说,“弟兄们请回吧!”
旋即花尾栗毛马消失在风雪之中,身后爆起枪响,生死相随的弟兄开枪为君子仁送行。
二
大柜不在,群龙之首是二柜——二当家的七爷。众胡子蛰居老巢,白天遛遛马,练练枪,或是搓麻将看纸牌,喝酒猜拳行令,打发漫长的冬日。
红账先生顺水蔓(姓刘)撂管前那次踢坷垃坐骑受伤把他摔下来,跌成重伤,大腿肚子尚有枪沙残留。君子仁临走时再三嘱托七爷照顾好顺水蔓,必要时给他施“吞铜化铁术”。顺水蔓和君子仁同乡,两人一起入伙当胡子,他掌管绺子里的钱财。
“二哥!”顺水蔓欠欠身子,眼睛红肿,刚刚哭过。
“仰着(躺)吧!”七爷见顺水蔓表情痛苦不堪,关切地说,“疼得厉害就啃(吃)点海浆子(大烟)。”
“海浆子顶痛药,过劲儿还疼,枪沙八成打进骨头里啦。”顺水蔓说,“柜上(库)海浆子不多啦,留着应急用吧。”
“兄弟你一向清风两袖,过手的钱财无数,饮马投钱义不苟取。大哥扔下话啦,你想啃(吃)什么我立马叫人到镇上去买。”
“能去亮子里,尽量多弄点红伤药,绺子里还有几个受伤的弟兄。”
“今晚我给你施吞铜化铁术,”七爷说,“今天正好是阴历十五,月圆时我过你叠窑(房)里来。”
“二哥你心肠真好,大哥真没看错人。”
“对喽,我问一件事,大哥与你同乡……”
“他肯定回家了。”顺水蔓清瘦脸颊满是忧伤,他说,“一晃我俩出家闯荡十来年,当年被逼上梁山才落草为寇,大哥比我还难啊。”
“早该告诉我呀!”
“大哥是个红脖子汉,宁可身上受苦不让脸上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