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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嘉嗜甜,加了三颗糖,煞有其事地搅拌了一分钟。“呦,”还是苦不下咽。
“有无啤酒?”她问。
蒋武好笑,“你想学人买醉?”
思嘉忽然上前拥抱他一下,他的胸膛结实暖和,思嘉很是喜欢。
“你得回去了。”蒋武说。
窗外已是一团漆黑。
思嘉怕走夜路,她说:“你陪我走回去,天黑,我害怕。”
蒋武只得笑,他披上外套,陪她走回家。
何文并没有睡,他在客厅看电视,不住转台,两兄妹亦无沟通,思嘉径自去洗脸洗脚,她发觉水是热的,小小心灵体会到些许温暖。
回首望去,这般温情时刻不胜枚举,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血缘关系的缘故。
蒋武呷一口普洱茶,说道:“我以为你现在已经爱上咖啡。”
思嘉否认,“不不,那一次苦涩,让我记忆犹新。”
这时何文回来了。他围着一条针织围巾,咖啡色,配一件白色外套,衬得他书卷气更浓。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是思嘉最爱的火龙果和猕猴桃。
这位兄长,十年如一日爱护妹妹,不会更多,亦不会更少。
思嘉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她忽然问:“哥,你对我这么好,会不会有人吃醋?”
的确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好几年前,蒋武尚不够成熟,每次犯错,与何文发生争执时,都会理直气壮地说:“你对我也不是全心全意呀,任何时候,你那个宝贝妹妹都排在我前面。”他一度将此视为杀手锏。
何文与蒋武相视一笑,他们想到相同的回忆。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何文亲昵地摸了摸思嘉的脑袋。
不知何时,太阳悄悄在云朵的间隙探了头,那阳光的温度不冷不热,用来晒太阳,刚刚好。
思嘉提议搬凳子去阳台小坐,蒋武烟瘾发作,借口去旁边的公园闲逛,以慰不时之需。
思嘉指一指他的身影,“哥,他对你真的很好。”
所谓抽烟、散步,都是借口罢了,其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兄妹俩单独叙旧。
何文嘴边泛起笑意,“我生平有两件幸事,一件是遇见你,另一件是遇见他。”
思嘉泪盈于睫,“哥,谢谢你。”
“傻孩子。”
父母离异,兄妹俩相依为命,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他们所拥有的不过是彼此。一直以来,未能给思嘉一个美好的中学时代,是何文心底压抑已久的心病。
他非常爱护她,但是没有金钱的支撑,双亲的照料,那些远远不够。
何文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只讲了寥寥数句,却是一件重要至极的事情。
他说:“老家的人打来电话,说政府征用土地,其中包括我们家那间公寓。”
思嘉怔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要被拆迁?”
何文点了点头。
隔了一会,他问:“要不要回去看看?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
思嘉连连点头。
多久没回去了?
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大一新生报道时,同宿舍有一个姑娘疯狂喜欢梁朝伟和金城武,时不时就会翻出他们主演的电影观看。其中有一部影片叫做《伤城》,宣传语是——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座伤城。
老家即是她的伤城。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又常常想起过去,怀念中学门口卖七彩棉花糖的小摊,怀念回家路过的桂花树,怀念同何文分享的臭豆腐……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那是一座犹如后妈般的城市。
她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打动,桀桀笑起来。
何文不解,困惑地望着她。
思嘉说:“哥,你觉不觉得我们的过去都仿佛后妈,一直逃避,偶尔怀念,从不珍惜,终将逝去。”
她口气似小老太太,老气横秋,说的道理,却又字字珠玑。
何文黯然,但嘴角仍挂着一丝笑容。
他说:“还记得你最初迷上小说那段日子,每天晚上都打着手电筒,躲在被子里偷偷读小说,听到我的脚步声,连忙关好手电筒,闪电般把书藏到枕头底下,把被褥拉过头盖住全身。”
思嘉讶异,“哥,你怎么知道?”
何文切一声,“小女生伎俩,早几年就过时了。”
“你也用过这招?”
何文敲她一记板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