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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沉冷惯了的霍纲竟出言安慰了她几句,还叫她不要在段潇鸣面前提这事,免得影响他心情。
春儿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天以后,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没想到没几天,那几个婆子竟全部被撵走了,一个也没留下。她辗转打听之下,竟是霍纲亲自下的命令叫她们卷铺盖走人。
这些仆妇都是从关外跟着进关的,论起资历来,确实都是老一辈的人,没想到,霍纲竟是雷霆手段,谁的面子也不给,统统踢了个干净。
那次以后,春儿心中对霍纲更是崇拜了几分,平日里见到他,也觉得更亲切了。
春儿径自又是深深一叹,天气越来越冷了,到了夜里,叹口气都结气白气来,段潇鸣总是单衣就在风口里站着,站到肩上落霜了,都毫不所觉。
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满月,春儿心中默默祈祷:要是现在主子能陪在少主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袁泠霜谋刺袁泠傲的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镇江。段氏军中,也是一片哗然!
原先议论泠霜回归临安,背叛段军的人纷纷对她改观,赞扬她忍辱负重,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头还是向着己方的。
自从消息传来,那陈宗敬就每日躲着见人,除却段潇鸣那边开重要的军事会议,其余时候一概闭门不出,似乎是为着那日酒后出言不逊自责,却又拉不下脸来像廉颇那般负荆请罪,只好整日龟缩在自己的营帐里。
段潇鸣和孟良胤又是各自持了一个心思,谁也没空去理会陈宗敬。一方面是对泠霜的立场,另一方面是对战局,两个人心里已有了疙瘩,纵使他二人胸襟再宽,再不计嫌隙,终究回不去以前的关系了。
到了镇江,究竟该怎样部署力量,虽说临安城已经是囊中之物,但是,段潇鸣和孟良胤都知道其实此战并不好打。他们士气虽高,可是一年来从关外到关内,战线拉得过长又没有好好休整过,是以疲敝之师去对临安城最精锐的守军!且临安自古富庶,多朝帝王定都于此,城防巩固,真的打起来,胜算并不如期望中那么大。
尽管孟良胤一再明里暗里地提醒他泠霜已经背叛了他,可是,他心中从来没有怀疑过泠霜对自己的心。他给予她信任,是因为她值得,既然给了她的,他是不可能再收回的。
孟良胤总是自以为了解他,其实,老匹夫根本不明白,袁泠霜有没有‘叛变’一点也不重要,无论她站在哪一方,他都相信她不会对不起他,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跟家国天下没有一点儿关系!
看着孟良胤阴沉的脸色,段潇鸣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老先生可能真是上了年纪,对待事情越来越偏执!不管袁泠霜有没有刺杀袁泠傲,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只因为,他爱她,所以相信她!对她的每一个决定,他都理解和接受。就这么简单而已……
月已西斜,段潇鸣终于踏着凉薄的夜幕回房安寝。
一室暖馨,果然是她平时喜欢的熏香,淡雅地不仔细闻都闻不见,只是隐隐约约含了一点。他径自脱了袍子拉开了被子躺下去,忽然一个人痴痴地笑起来。
她在的时候,总从头到脚地‘嫌弃’他,每回他一身尘土来不及脱了外衣就往床上倒,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在里侧一脚一脚地往他身上踹,大概是怕碰着他脏了她自己的脚,还要隔着他的那床被子踹,踹到他几乎要真发火了,又忙收住卖乖,勾着他的脖子哄他。他总是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可是,自从她总了以后,他却一夜之间就改掉了这个习惯,每回都能清清楚楚地记得要一身干净了才能到床上去。
进镇江城的那一夜,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全身累的骨头节都疼,进了房倒头就要睡去,忽然间就想起这茬,竟从床上猛然跳了起来,似乎再晚半刻,她又要往他身上踹了。
那夜,他再没有睡着,就这样突兀地站着,看着里侧叠得完好的一床被子,探手摸一摸,还是暖的……
* * *
那天泠霜说了那番话之后,袁泠傲就下旨将她禁足在栖秀宫里。她自然知道他不是真正地生她的气,而是对着他龙案上那堆积如山的要求‘处置’她的奏折,没有办法不做一点什么来暂时安抚朝臣的情绪。
袁泠傲只休息了三天就上朝去了,这无疑是对谣言最有力的澄清,如果真的是‘刺杀重伤’,那龙椅上那个生龙活虎的皇帝又是从哪里来的?
袁泠傲公开下了一道旨意,说明他只是与泠霜比剑戏耍,不小心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