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页)
跑狗道、大看台、足球场及附属的旅馆、餐厅和舞厅等建筑。
“逸园”这个名字如此雅致,从事的活动却并不高尚。说起来是赛狗,实际便是一家大赌场,不晓得赚取了当年的上海赌客多少真金白银。但赛狗嘛,也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两厢情愿。“狗场”的英文是“canidrome”,自嘲的上海人借谐音念作“看你穷”。的确啊,十赌九穷。话说上海人翻洋文颇有一手。老上海还有一家跑狗场叫申园跑狗俱乐部,位于今天的武定路附近,英文名就叫“The Stadium”,到了上海人口中就成了“输到底”,绝了。
关键是,乍一看来,跑狗赛很公平。它的方法和押宝大同小异。在赛狗的起跑点,摆放着一只只铁笼子;每只笼子里锁着一只凶猛的赛狗,铁笼外标着狗的名字和号码。赌客看中了哪条狗;就买某号的狗票。狗票面值有1元、2元、5元之分。每票可赌一次;每次有6条狗同时参赛。跑狗场内铺专供电兔前导的圆形轨道,场南装有操纵电兔的控制台。比赛时,几条狗一起出场,身穿红、白狗衣,背披号码牌,先绕场一圈让赌客过目。过一会儿,工作人员在控制台上按动电钮,刹那间,红色信号灯闪烁,电兔即随着轨道向前迸,身细腿长的赛狗们尾随其后紧追不舍,最先到达终点的狗为优胜;持有该狗狗票的赌客就算是赢家。
陕南村:放蝴蝶留在这世界(2)
赛狗场还出版一份只刊载赛狗消息的报纸《逸园专刊》,介绍赛狗“履历”,分析战况,好比香港的马经,又像卖彩票,造成一种假相:“谁看得准,就能赢大钱。”其实报刊所披露的信息,或九牛一毛,也可能有意误导,想借此发财绝对是黄粱美梦。赌场经营者完全可以私下接受大赌客的贿赂,或利用兴奋剂或操纵电兔,故而常常有“黑狗”出人意料,让普通百姓输得想跳楼。
以邵禄为首的法商赛跑会敛财有方。赌场收入,门票是一个来源,有一元两元之分,一旦交纳会费成为跑狗会会员则可少花钱,座席也是优等的,一如今天去看F1有VIP包厢。赌客进门除观看赛狗;还可以喝酒、跳舞。买狗票、领“彩金”都有赌场人员代劳,当然少不了要给些小费。据说,从开办起到1941年,逸园向法国总领事、公董局巡捕房所交的各项费用高达1600万银元。解放后,“逸园”被改建为文化广场,1997年又成为偌大的精文花市。2005年11月30日,爆破拆除了广场上的大楼,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逸园跑狗场北端,还有一个与之相齐名的披着竞技外衣的大赌场——即位于今天陕西南路139号的回力球场,1929年建成。球场东南北三面是墙,西面是2000多个座位的看台,都围着铁丝网。场子长56米,宽13米。回力球是一项源于西班牙的球类运动,很像放大后露天版的壁球。双方球员同时站在场地的一边,一方把球抽向前壁,反弹后另一方立即再抽向前壁,如此反复,若有一方接不住球或抽球出界,即为输。赌客就像买马买狗一样,购买某位球员的号码,押对就赢钱。由于球场也培养了一支自己的球队,英文名是Hai Alai,上海老百姓索性取其谐音,称球场为“害阿拉”,又是一例经典的洋泾邦上海英语。
怎么害阿拉了呢?*又与赛狗不同,到底比的是人,老板完全可以根据下注的情况控制球员,又是一种“逢赌必输”的运动啊。
穆时英有篇小说,叫《贫土日记》,个中描写了一对穷夫妻,用借来的十元钱去回力球场搏运气,很快输了4元。剩下的钱全押在一个球员身上,他们当场竟紧张到觉得“球不是打在墙壁上,是打在我的心脏上面,在我的心脏里边撞击着。”结果当然是输得一穷二白。丈夫“走到冷僻的辣斐德路(今天的复兴中路),在凄清的街灯下,听见妻终于在身旁低声地哭了起来。”
上海滩还有很多名人号这口,老作家章克标先生在《忆故人》之三《曹聚仁和回力球》一文中回忆,“大约是1932年前后,有一段时间,我也是回力球迷,几乎每晚都要去转落一下,常常输去十来块钱……几乎每晚都碰到曹聚仁,好像他也是个‘球迷’……有一次他问我赌运如何?我讲了我的办法,有时也赢几十块,大多总输,不过我有限度。他说:‘能冷静就好,最忌发热发昏。’我说:‘我主要还是来看打球,够刺激的。打球,白看也不好意思,应当送几块钱作为看费。’他嘻嘻地笑了,不置可否。他说,他有个赌回力球的必胜法,可以传授给我,免得经济损失。我自以为我是学数学的,这种赌博的道理还懂一点,必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