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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你──你──这么晚了……为什么……」程芸舫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离开医院后,她一个人在街头游荡许久,好不容易找到这家没打烊的店歇脚,她只是走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压根儿也没想到,会在随意歇脚的地方碰到最不敢见的人……
感受他眼底射出的冷厉寒光,程芸舫突然一阵心寒,很想调头转身走人──
对他,她此刻带着深深的愧疚,因为谦谦失踪是自己的疏忽;另一方面,梁若寒对送急诊室的自己不闻不问,也让她脆弱的心委实受伤淌血。
难道,在他生命中她的地位完全不重要?她的性命的安危不值他一哂?
「哼,妳还敢问我?不太对吧……」梁若寒直接把那杯从她面前抢来的酒猛然灌下,凄凄然道:「小姐……这话应该是我问妳才对吧?现在这么晚了,照理妳应该在医院休息,要不也应该在家里──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乱晃?」
「呜……若寒!我……我……」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响应的只有眼泪。「我对不起你……谦谦他──都是我不好!」
「哎,冷静点──这是别人的地方。」他淡然以对,话说得不多,只顾拼命喝酒。
「若寒,我真该死!我好担心谦谦……好害怕、好难过……」
她的泪更加速落下,当她见到梁若寒形销骨立的憔悴,好不容易暂歇的泪,再次不能控制地决堤崩溃……
「哎……别哭了。现在哭有用吗?孩子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梁若寒的语气淡淡地,没有责难的成分,却像利刀般血淋淋割着她的心──
自孩子被带走之后,梁若寒展露出超乎想象的冷静理智。因为他深知始作俑者确是谢秋菱无疑,孩子生母为了要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算这次不被她带走,下一次还不知她会出什么怪招!
追究问题的症结,还是得从谢秋菱身上下手,寻求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能真正解决问题。梁若寒虽然心疼孩子吃这个苦头,但他宁愿把压力往自己身上扛,也不愿见芸舫再受折磨。
她也苦啊,见她落不止的眼泪,他的心好疼、好酸……
「若寒!你骂我吧,随便你骂我、打我、一辈子恨我都没关系!都怪我一听到我妈病危的消息就急昏头了,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背负很深很深的自责与压力,程芸舫虚弱地哭泣不已。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知道妳难受,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好过……」梁若寒说着又灌下一大口酒,他的眼眶湿润,看得她好心痛。
「若寒,你──心里一定很恨我,对不对?我们没有以后了对不对?我不配再过那么幸福的日子,对不对?」她一句又一句地质疑。
「别这样……芸舫。」他纠结的眉峰不曾舒解过,没有给她正面的答复。
「呜……」她哀泣着倒入他的怀中,无限蔓延的绝望将她埋葬──
曾经,她以为这个怀抱永远只属于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是否所有美好的回忆只能留下回味?
这段作假演戏的日子,若寒和谦谦给了她一份「家」的感觉,那是她自小梦想企盼的归属感,就算是一时的「气氛美」也罢,那曾经的美丽足够她一辈子细细反复品味──
人的一辈子,能有多少值得反复回味的时光?程芸舫紧紧靠着他的胸膛,她一遍又一遍吸嗅属于他的味道,暗暗思忖──或许,将来再也没机会与心爱的人如此靠近了……
「走吧──太晚了,人家都要打烊了。」他迅速结了帐,拉起她离开。
梁若寒一句话都没再说,只紧握着程芸舫冷冷的小手,直到上了他名贵的顶级跑车──
「若寒?我们去哪儿?」车子奔驰如飞,程芸纺见他表情始终深沉而冷漠,不解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吧?她暗自猜臆。 毕竟,谦谦在他生命中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孩子莫名被人带走还生死未卜,换了谁都不可能轻易原谅丢了孩子的罪魁祸首──
想到自己在他心中成了难以饶恕的罪人,程芸舫内心的煎熬哀痛难了,她的眼眶一直一直不停地蓄积泪水,只消他再多一句话,无论安慰还是指责,都会让她崩溃……
「哎,先回家吧。我们都太疲倦了……」梁若寒泛红丝的瞳眸侧望着备受煎熬的她。「妳放心……谦谦不会有事的。谢秋菱好歹是他生母,再怎么样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她最终目的只是要钱而已。要多少给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