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1/4 页)
“疯言疯语!”云过尽脸色铁青,冲着下人道:“还不将夫人送回房!”
一群人手忙脚乱将咒骂不停的云夫人推走,只留亭内怪异的三人。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三人表情各异望着亭外雨景。半晌后,云翎拉住了父亲的衣袖,问:“爹,为什么娘这么对我?”
云过尽别过了脸,似是不忍看女儿的眼光,云翎却将他袖子揪的更紧,追问道:“爹,你告诉我。”
云过尽面容一暗,刹那间似老了十岁,他喃喃地道:“这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话没说完袖子一摆,身影一晃,已踏进亭外的雨地。
云过尽离开后,云翎坐回椅子上,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脸,任心头冷意雪水般一层层浇筑淋下。
十几年母女相称,空有母女之名,从无母女之情,血浓于水抵不过仇恨隔阂。
这些年那个人,那个所谓的母亲,她疯她癫她狂。她从未正眼看过她,亦未曾像正常母亲一样待过她。
这些年,她一次次用最狠毒的话语咒骂她,一遍遍用最狠命的手段虐待她……她恨毒了她,取她性命之时毫不留情,杀机决绝心狠如斯——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生骨肉,是她唯一的独生女儿。
这是怎样的母亲!这又是怎样的仇恨!才能让这残忍的关系维持了近二十年。
云翎注视着亭外的雨景,哀切如潮水涌上,自语道:“在我三个月大时,奶娘说她曾经企图掐死襁褓中熟睡的我;四岁那年我生辰,她用酒盏将我的额头砸的鲜血淋漓;五岁那年,她趁人不备差点将我丢进深凉水井之中淹死……几年前,我终于结束在那不见天日的日子,身受重伤回到云霄阁,所有人都在为我担心不已,而她却在窗外欢快的唱着歌谣,说报应终到……”
云翎低下头去,将脸深埋在手掌之中,她习惯将自己最深处的表情都藏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她低哑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那真是笑,还是在压抑的颤抖。
伏下去的女子将自己缩成一团,肩膀在细微抖动:“她是我亲生母亲啊,可她恨毒了我……”
云舒站在她身后,旋即他俯下身来,将她揽在怀里,以一个庇护的姿势。
他的怀抱一如往常的温暖安定,云翎靠在他清瘦却坚实的怀里,不住的啜泣。云舒将她往怀里搂的更紧:“莲生,不管怎样,你还有我。”
“哥……”强风携雨里,云翎哽咽了一声,如一只受伤的小兽。飘摇风雨一阵阵肆意迎面兜来,云舒背脊削瘦,却挺立如苍天大树,将那些都挡在自己身上。
亭外雨势越来越大,暴雨如注哗哗而下,似天河决了个口子,狂风卷着雨丝似千万条透明的鞭子,狠命往庭院里抽去。远处长廊内,呆立着几只流浪的鸟,满腹的心事,在雨里显得愈发沉重。
雨幕后面的亭内两人,一个弯腰俯身,一个坐着前倾,正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偎依在一起。
岁月孤寂,宿命悲凉,他们所依靠的,如同那些年,永远只有彼此。
☆、第六十二话 交易婚姻
时间在沙漏中一点点流失,漫长的日夜不过是沙漏悠长岁月中的一个短暂转身。
夜深,凌晨,黎明,破晓,晌午,各个时辰在沙漏里面悠悠运转着,转眼又是几日后的傍晚。
“报阁主,属下有急事禀报。”高远跪在书房内,抬头注视着正伏案翻阅剑谱的主子,“这是坤领刚才送来的密信,请阁主过目。”
“起来吧。”云过尽接过信,拆开抽出了里面的信纸。耀眼的日头从轩窗外往里一探,那信纸微微有些薄的透明,犹如白色素蝶煽动的双翼。
半晌云过尽看完信,手一摆,冷笑:“想不到锦如海的女儿还有颗七窍玲珑心呢。”
“怎么?那锦若薇说了什么?”高远不解。
“还不是上回会晤的事。”云过尽不屑的别过脸:“上次我跟越潮岛住一同秘密前去坤岭,与她交谈了一次,我提了一个互惠互利的想法,结果她拒绝了。”
“什么想法?”
云过尽冷哼一声,“她交出一日草,我云霄阁便与越潮岛两家联手助她对抗围攻坤岭的三大门派,并保她一族平安无恙。”顿了顿,云霄阁主脸色不悦地道:“可没想到她得寸进尺!不仅要我保护他们一族,更要自请嫁入云霄阁!”
“啊?自请嫁入云霄阁?”高远一愣,在云霄阁里呆了近十年,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古怪的事。
“嫁给谁?”高远还是没明白,眼前不禁浮现那张妙曼的身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