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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跟随嬷嬷道:“文官。你说这话可就不中听了啊。你摸着良心说说,你们这里学戏,好吃好喝好穿好住。跟这府里小姐都差不离了,还有什么不足?还说这抱怨话!”
文官道:“娄师父,你是管人,我们是被管,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里吃得再好。穿得再好,那又怎么样呢?天天就跟坐牢似,哪里也去不得,便是学戏,稍稍犯错,便要打骂。这不是受罪是什么?咱们如何跟这府里主子小姐比呢。娄师父,王师父,你们也别跟着了。今儿园里反正没人,咱们自乐乐,又没人知道,咱们又跑不出园子去,何必这么不放心呢?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女孩子们哄然答应着,七嘴八舌。吵着让那两个教习嬷嬷回去。那两个嬷嬷被女孩子们吵得头晕脑胀,耳边嗡嗡地响,只听见一片嚷嚷,也听不见谁说什么,只得顿一顿脚,无奈地道:“罢了,罢了,我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要去便去,只是可别捅出漏子来,到时不但自己受罚,还连累我们。”
那起头文官道:“我们不过逛逛看看,还能捅出什么漏子?好了,好了,你们也自去喝酒高乐去,让我们松松吧。”
那两个嬷嬷无可奈何,嘟囔几句也就走了。
这十几个女孩子一见嬷嬷离开了,是如出笼小鸟一般,欢呼雀跃,三五结伴,四处游览。
只见一个女孩子跟别人都不同行,独自一个人走到一处花荫下,呆呆地望着远方,叹了一口气。
妙玉见那女孩子眉如远山,双目含情,花容桃腮,跟林黛玉长得倒有几分相似,气韵愁态也有几分神似。不禁便走了过去,道:“这位妹妹为何一个人此叹气?可是有什么不解心事?”
那女孩子忽见妙玉出现,吃了一惊,及至看清是一个女尼,便才放了心。又见妙玉清丽绝伦,仙姿绰约,顿生亲近,道:“姐姐可是从天女庙里来?怎么称呼?”
妙玉微笑道:“我是栊翠庵妙玉,请问妹妹怎么称呼?”
那女孩子道:“我是梨香院龄官。原来是妙玉姐姐,我们可都听说了妙玉姐姐大名了呢。”
妙玉便道:“原来是这里面唱青衣唱得传神龄官妹子。妹子,你怎么一个人这里叹气呢?这么好天气和景致,切不可辜负了啊。”
龄官摇摇头,眼中似含着无限愁绪,道:“多谢妙玉姐姐关心。只是那再好景致,那都是别人,跟我何干?我们只是一个唱戏,身如飘萍,被人买来卖去,一点儿也由不得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可高兴?”
妙玉见龄官灰心丧气,知道她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怜人,不禁劝道:“妹子何苦这样自轻自贱?虽然有时候我们命运由不得自己安排,但我们自己却也不能随波逐流,如那飞花流水而去,而是要自尊自强,不容别人轻易地践踏了自己。这样也才能赢得别人敬重。妹子,你说是不是这样?”
“妙玉姐姐是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自是身轻心静,安乐无限,却又如何能知道妹子我心里苦处?我这心里便有再多心事,也无法跟人说。”
妙玉不好深问,只得道:“妹子凡事想开一些,心里自然就安乐一些。不必为这些改变不了事情叹息伤心。”
龄官不欲再说这些,忽道:“听说姐姐也是饱读诗书,可不可以教我写一个字?”
“什么字?”
“就是蔷薇花蔷字。姐姐能不能写来看看?”
“好,你就看着我写吧。”
妙玉便从旁边花枝上折了一根枝条,走到一旁一处空地,蹲身地上一笔一划写给龄官看。然后又手把手教龄官写会了这个字。
龄官学会之后,很高兴,一直专心地地上写这个字,只想一笔一划写得好一些。
妙玉见龄官专注写字,想起凌霜和缨儿后面,只怕要四处找自己,便道:“妹子好好写吧,我两个丫头只怕找我,我得走了。”
龄官蹲地上,“嗯”了一声,仍专心写字。
妙玉见此情形,忽地心里一动,想起玉妙妙看书来,那上面似有这一幅场景描写,但具体又想不起来是写什么,好似写贾宝玉遇到了什么人蹲地上写字,却并不是她妙玉。她摇摇头,满腹疑惑地离开了。
刚走到路口,便见凌霜匆匆来了。凌霜一见妙玉,便道;“哎呀,小姐,你往哪边走去了,让我好找。你渴不渴?我让缨儿将茶水都摆那边亭子上,你过去歇一歇吧。”
妙玉随凌霜到了湖边亭子,缨儿已将茶水备好,圆凳上又铺了一层锦帕。妙玉坐下,放目四望,只见湖上波光粼粼,湖边